&&&&”归涯提酒壶发觉空了,随手一抛扔到旁边案几上,起身去拿新壶。
月听筠破开新橙,拨了一瓣挤汁淋在鱼生上,慢悠悠拿起筷子:“我是有心无力,迟城主是有力无心,建邺城中的烂摊子已经够她头疼。”
归涯背对几人挑酒:“何必呢,我上次不是说过,让太和城办这一届好了,景家想出风头,让他出就是。”
青飞疏三人对视一眼,心道万亩田果然和景家暗中勾连,只不知达成什么协议,这般卖力游说。
归涯见他们不语,又道:“我也不想死乞白赖的说,可老头子和人家说好了,你们也别下我面子。”
他这般坦率,到让青飞疏暗暗警惕,但如此机会不可浪费:“此事不难,也请归涯堂主给青某几分薄面。下届武道大会,由流春城举办。”
归涯咦了一声:“东君这是图什么,这档子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名望不够?还是流春城闲得慌。”
青飞疏正色:“还请归涯堂主允我,届时携北方群雄赴约。”
归涯想了想:“行,这事也就费点钱。不是你们那太远了,我早想去玩玩。你到说说,图个啥?”
青飞疏微微一笑,淡如茶,涩如茶:“想请你们去看看冬潮来临之际,海蛮铺天盖地的骇人情景。”
海蛮之事,归涯略知一二,只是离得太远并不十分了解:“东君不知,我们北边草原上闹起狼灾也是要命的事情。任你武功再高,千儿八百的狼在后面追,十条命都不够交代。”
青飞疏摇头不语,月听筠扯开话题,说起方中正与不死狱勾结之事。这个消息一经传开,人人怒骂不止。
霍大当家身死当场,天汉寨如今必然乱成一团。四人都得了消息,说是君家姐弟已经连夜赶回去,恐怕西南局势要变。天汉寨和君瀚府十几年争斗不断,这回或许将彻底结束。
迟否另有忧心之事:“洛阳之事,会不会有景家在背后操控?”
归涯不知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只说:“按理说不会,景家差不多是过街老鼠,自打他们回来,江湖上兵器贵了工匠少了都能怪到他们都上。再说不死狱没少杀景家那些皇子龙孙,能勾搭到一起?”
月听筠难道附和他:“不死狱的事情,沾上一身骚。景家这一年战战兢兢,便是想要报仇雪恨,只需作壁上观即可,何必招人口舌。”
几人虽然聪明,毕竟不是能掐会算,也不清楚其中许多隐情。何况洛阳离得又远,消息及时传来已经不易,许多细枝末节多是随风飘散。
前往洛阳的群侠中,知道内情最多的两人,秦孤桐与他们不熟,萧清浅牵扯太深,总不会无端谈起景家。
在座四人,不说十二城盟与万亩田,就算青飞疏和月听筠也各有心思。话到嘴边留一半,那都是说太多了。
因默西协众出现,迦南教的事情四人都听得一二风声。只晓得与萧清浅有些瓜葛,盗剑之事真假不知,几人也就当做没听说。
武道大会之事商定解决,迟否让人传菜,又点乐姬清弹雅唱。歌乐弦管,饮酒食肉,只说闲话,四人渐谈至兴浓。
东君闲抱琵琶,手捻弦索。先是红泥小炉,花楼金杯错落。渐入高天,风浩荡,欲飞渡,沧波万顷无尽。
归涯及饮酒酣,听得兴起,见窗外百年金桂古树,以手连击。霎时玉树簌簌,犹如漫天洒金。
归涯跃窗而出,飞身起舞将四散的桂花拢成一团,携到一醉居屋顶之上。落花缤纷,一场黄金雨,半城桂花香。
四人尽欢而散。
不到次日,只走了半道,几人皆已酒醒。
迟否去见翁家大小姐。这位大小姐被软禁在建邺城半月,起先嘴硬的很,如今听到不死狱被灭,才真知道厉害。纪南城不能被安家夺取,更不能让人瓜分。
翁大小姐服了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秦孤桐杀安世俊,她还暗暗高兴,只是来建邺城的途中听门人哭诉受人戏弄,一路追了过去。因为贪恋吴不用赠给秦孤桐的天书秘卷,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迟否有心杀她,却不得不妥协,翁大小姐深知局势,允诺优先将精铁供给机关城,且价格低于市面一成。迟否无法拒接,要了她左右护卫马烨、牛耀两条命偿还。翁大小姐稍一犹豫,点头答应。
月听筠在建邺城有一处小院,卓寒坐在客厅之中,已经喝完三壶茶。
两人在厅中静坐片刻,卓寒起身告辞:“你早些休息,明日我给你带桂花糕。”
月听筠仗着半醉,假作口无遮拦:“我不过随俗应酬,你何必太过认真,江湖儿女,切莫自陷泥潭。”
卓寒听完沉吟片刻,认真回答:“你这样说,我好像更喜欢你了一些。”
他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说完一句想了想才又说:“我甘心情愿。”
月听筠一笑满室生辉:“你喜欢我甚么?不过一张皮囊。再过几年眼角起皱,十年皮肤发黄,可就没甚么好看的。”
卓寒摇摇头:“你长得好看,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