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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计弯腰退出,房中恢复静谧。
宗正起身打开身后暗门,慢步走入其中。穿过窄窄走到,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方寸大小,只容得下两三人。
景亭捧着狮子熏香球正犯困,闻声缓缓睁开眼:“走的这么快?”
宗正古井不波的脸上浮起怒意:“这个畜生,真当家里是傻瓜。”
景亭轻咳数声:“如此说来,恐怕杀君威的就是迦南。”
宗正问:“何以见得?”
景亭拢了拢衣袖,将熏香球凑到鼻端:“他,不放心我们。景计必定看出方中正不妥,引来左鹰同同他见面。”
宗正点头:“不错,就算方中正开始只是动了杀心,他仍有回头路。可那畜生让不死狱前去协助,勾结之事十有八九会大半天下。何况有了外援,方中正更不用将江湖群傻放在眼中。到时候传出来就景家暗中屠杀,报当年旧仇,意图颠覆武林。”
景亭垂下眼帘,轻笑道:“只是没有想到,方中正和左鹰都死了。我们插手其中的痕迹,竟然抹的一干二净。”
“天意。”宗正叹了一口气,“天意难违,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只盼五娘念着家里,免教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会的,她不会的。”景亭盯着狮子熏香球,斩钉截铁的不断重复。
宗正道:“但愿如此。想她这么聪明的孩子,我们这次煽风点火传播她的名望,她不可能没有察觉。我听说她驳了万亩田的面子,以你所见这是?”
“您这就想多了。”景亭掩唇轻咳,缓了口气喃喃低语,“她不过是啊,不愿旁人摘了秦孤桐的桃。”
宗正不语,只听景亭低低叹息了一声:“谁不怜爱自己。”
两人许久不言,宗正眉头越蹙越紧,甚是忧心忡忡:“景家亏欠五娘许多,如今我们老少俩个又擅作主张,将这么大一个担子扔给她。我真怕她呀,怕她,不愿意。”
景亭抬眼望向宗正,神色恢复往昔,笑的温煦雅致:“落子无悔。”
宗正闭眼睁开,神色坚硬肃然:“不错,一切照计划行事。青飞疏定然不愿多等一年,我想武道大会定在今年十月。时间紧迫,你今晚赶回太和城,太和之局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丝毫差池。”
景亭应了一声,见宗正起身离开,轻声道:“父亲,保重。”
宗正脚步一顿,嘴唇嚅嗫却终究没有说话,加快步伐迈入窄窄的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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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声二更, 月残,星虚。
景亭携招月出府,夜衣而行前往太和城。
次日,新晴气清,柔风丽景。
景计驾马奔赴建邺城。
相比景计离开之时, 建邺城有些不同。拎着酒瓶扛着刀的江湖闲汉少了,街头巷口神情紧绷的巡察守卫撤了, 携家带口逛街买卖的百姓多了。
少百千江湖人的城池, 剔去械斗滋事的拥挤嘈杂,恢复了往昔从容有序的热闹。这才是那位油水不进的迟城主, 夙兴夜寐十五年的心血。
景计忍不住想,或许不用太和之局, 将那些江湖人凑到一块,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到所剩无几。
愚蠢的凡人。
白袍的迦南殿主放下手中书卷, 望向从窗口跃入的景计。他威严肃穆的脸上露出微笑,口味熟稔而亲昵:“孩子,你回来了。”
景计跪倒在他脚边, 双手交叉,以头贴地,口中炽诚祷念:“万物非主, 唯有我神,七曜殿主, 唯一使者。真正的弥赛亚, 地上的王, 天神的影。”
迦南殿主抬起右手,景计双手捧住,低头轻吻他的指尖:“我至高无上的父。”
“坐。”迦南殿主提起银壶,给景计倒了一杯茶,“味道和家里的有些差别,好在,也不错。”
迦南殿主注视着杯中褐色液体,生出一丝感慨“就像这里,这里的土地,这里的百姓,有些差别,好在都还好。”
景计捧着银杯喝完,细细讲述自己随群侠诛灭不死狱的种种经历。迦南殿主之前已经得到消息,两两对照心中更加透彻。
景计说完见他不语,揣测道:“请殿主责罚,本该让景家深陷泥潭,岂料反而助长了叛徒的名声。”
迦南殿主并不在意:“一切神皆有旨意,便如现在,这样的结局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好的。你或许不知,武道大会已经定下,就在今年十月。还好景家没有沾染风波,否则焦头烂额之下,恐怕会影响太和之局。”
景计皱眉:“如此仓促?”
“十二城盟不愿让步。青飞疏要借下届武道大会让中原江湖人看看海蛮。他明言海蛮之害危在旦夕,多等一年流春城就要多死无数人。若如各家不同意,今年就随他去流春城。”
景计点头:“不看就罢,一旦见过海蛮之危,谁也无法袖手旁观,这些贪婪的世家门派都是能躲一年是一年。”
迦南殿主道:“除此之外,我想他们也有些警惕。时间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