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上下在她面前都没敢大声说话,生怕说重一句她气急攻心一命呜呼。
明老太太对于她私自立遗嘱的事脸色很不好,但考虑到明遥还在恢复期,不痛不痒说了两句便回去了。
明遥让人把一些文件搬了过来,从桌上拿出一份协议,转身对范齐说,“你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范齐:“嗯,她猜到你的一个肾在老太太身上。”
顾筝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这件事迟早会被她发现,早说迟说都是一个结果。
“她什么反应?”明遥随口问了一句。
范齐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她看起来很抵触。”
范齐刚说完便听到轮椅上传来低低的一声嗤笑。
抵触就对了,明遥敛下双眸,“她恨不得我死。”
那女人根本不可能会因为这样就重新爱上自己,她说不定在心里落井下石祈祷自己干脆死在手术台上。
“顾筝?”范齐余光看到门口的人影,诧异了一下,望了望明遥,识趣起身往外走,“我出去。”
明遥坐在轮椅上,脸上尽是嘲讽看着站门边的女人,“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怕再被我囚禁起来么?”
门被关上,顾筝淡淡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你刚刚说的话我听到了。”
明遥眼波平静,“哪一句?”
顾筝:“你说我恨不得你死。”
明遥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笑了下,看着走过来的顾筝,“你难道不是吗?”
她明遥对她来说是魔鬼,是蛇蝎,会囚禁她,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她坏事做尽,她恨她不是很正常?
顾筝学她冷漠笑,“是,我就是恨不得你死,明遥,你怎么没死在手术台上?这世道怎么会让你这种人继续活着?”
明遥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顿了一下,手指从指尖开始泛冷,眼眸微垂,冷艳的面色好似在酝酿什么滔天怒意,可细看又平平静静,和平日里的嚣张强势没什么两样,仿佛她说的话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日常而已。
“可我偏偏活了下来,”明遥敛下眸底的神色,红唇轻轻一笑,“虽然没了一个肾,但是我换回了一个任我蹂i躏的女人,你说说是不是很值?”
她这辈子做的最大一单买卖不是30亿票房的《长安望月》,也不是大爆的《她唇之色》,更不是明家那三代积攒下来的庞大家业,而是,她用一个肾换来了她和她的合法婚姻。
“你!”顾筝被“很值”那两字噎住,垂在一侧的葱白指尖微微攥紧。
“怎么?”明遥语调扬起来,眼尾上挑,像极了电视里得意的反派,“你要杀了我吗?可以啊,过来动手,我绝不叫人。”
“你这个疯子!”
明遥对她的咒骂不甚在意,冷冷一笑,“我还可以更疯,你要试试么?”
不等顾筝回应,明遥不知想到什么,放肆扫过顾筝纤细曼妙的身躯,扯了扯嘴角,“筝筝,姐姐想念你的味道了。”
又听到女人嘴里的“姐姐”两字,顾筝受了刺激一样脸色刷白,“别说了!”
她被她的话一步步逼到奔溃的边缘,“你非要我……变成和你一样疯才肯罢休是吗?”
明遥将她苍白奔溃的脸色收入眼底,红唇抿了抿,到底没再说刺激的话了。
高级病房里,气氛沉闷又窒息。
明遥用手推轮椅背对着她,过了片刻,“顾筝,我们回不去了,你这辈子不可能逃离我,除非我死。至于六年前……你的明遥姐姐已经死了,我不可能再变回到那样子,你死心吧。”
也许是死在当初那场分手里,也许是在选择监控她之后,也许是在结婚那天,也许是在沉入海底那瞬间,也许是在酒会上说出要让江怡身败名裂的那晚……太多太多的可能,她的心早就腐朽不堪,不再是当初她顾筝那个优雅温柔的女朋友。
她顾筝从始至终有自己的底线在坚守,支撑着她小小的精神世界,只有她一直不断挑衅着她的底线,把她一步步逼到绝境,把她逼疯。囚禁她的那段日子,她就发现了顾筝只有在面对她的明遥姐姐的时候才会温顺乖巧,顾筝的逆鳞是她,顺鳞也是她。
就好像一个刺猬,拥抱朋友的同时也把对方伤害到。
顾筝水眸里泛起湿润,她微微昂头克制忍着,听着那女人波澜不惊的陈述,“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了,除非有一天我死了,你才会自由,懂了么?”
许久之后,病房里传来轻微的开门关门声,只剩下明遥一个人了。
***
明遥还没恢复,只能困在医院里,这几天,顾筝得到了短暂的苟延残喘,原本打算告诉陶陶那女人真实面目的话在那晚被打断后,再也没继续说下去。
华娱跟她解约了,是明遥动的手,巨额赔偿金眼都不眨直接划给了华娱,顾筝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发现自己成为梵音旗下的艺人,像个商品一样被人贴上标签,这下彻彻底底把她和那女人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