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其实是精致又粗糙的。
精致的生活美好健康,粗糙的生活随性自由,主要看你和谁过着什么样的人生。
至少陈滋是这样想的。
对绿皮火车的记忆,他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和父母旅行,当时交通没有那么发达,出门坐的都是绿皮火车。
等长大一些,火车几乎与他无缘,他更是很久没见过绿皮火车了。
陈滋坐过各式各样的飞机,也享受过不同舱位的服务,在头等舱他遇到过几分钟十亿上下的隐形富豪,也见过知名的科研教授,他们都拥有很精致的生活。
而大多数人眼里的粗糙大概是绿皮火车行驶中的轰隆声,车厢的攘乱嘈杂,乘务员瓜子饮料矿泉水的叫卖,甚至还有拥挤空间里浓浓的汗臭味。
乘坐绿皮火车能看到人间百态,大喊着打电话的抠脚大叔,做题做到抓耳挠腮未经雕琢的可爱学生,不舍分别的情侣,不停关心叮嘱的父母…短短一节车厢,装载了无数个故事,他们上演着不一样的人生。
而现在的陈滋坐着开往吴越前半生的列车,即使它多么吵闹污浊,仍打消不掉他对爱人出生地的向往和期待。
“叮——”
动感健身房-吴越(金牌教练):是不是不适应?我们去车厢过道透透气吧。
陈滋收到这条微信,捏扯吴越担心的脸,欢快地手舞足蹈:“我没事!我都好久没做过绿皮火车了,感觉好有味道哦!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
“但这车没以前那种破破烂烂的feel了,都刷新漆了。”陈滋把着车窗,头磕在窗户上硬要往外面瞅,“就是这乘务员没变,还卖瓜子饮料矿泉水呢,我记得网上说现在都卖剃须刀,治脚气、白内障什么的,怎么没看见?”
吴越偷笑一声,又拿出手机要打字。陈滋赶紧抢过来,噘着嘴佯嗔:“咱不是说好了嘛,你不想说话可以,用手语,不能打字!”说完他指向屏幕上的消息条,“打出来的字冷冰冰的,我不喜欢。”
慢腾腾地握拳,伸出大拇指,吴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在桌子底下,陈滋见状,抓过他的手摆到自己面前,满意地笑:“这才对!”
手语代替说话是陈滋过去教给吴越的。手语和语言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它的使用者,它对听障人士和语言障碍者来说是他们的传声筒和桥梁,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打字很容易,却毫无生气。陈滋希望吴越可以勇于表达自己,而不会因为口吃不想说话就打散掉所有的情绪,只剩下点头摇头,他想看到吴越的表情和态度,看他比划手势时的乖巧认真,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显露心情。
公众场合陈滋还会强制吴越使用手语,口吃没有错,表达亦没有错,不需要介意周围人的眼光。了解亦可融合。肢体语言本身就带有情感的熏陶与温柔的气质,让人们可以产生共鸣,情不自禁地想去包容这个不太完美甚至有些不幸的特殊群体。
吴越也逐渐习惯在大庭广众下比手语,他变得更加放松,更加自信。能够流利说话后,他就不再使用手语,现在重拾这项技能,还有些害羞和别扭。
*
晚上九点,火车的软卧车厢准时熄灯,陈滋躺在上铺玩手机,扒拉半天朋友圈,本是美滋滋的,却翻到让他气愤的一条:
贾迎:又是挥汗如雨的一天,健身房没了吴教练,真是无聊呢。[美美自拍].jpg
草草草草草(一种植物),拉屎拉自家头上了!
陈滋探出上半身小声喊下铺的吴越,愤懑地拿着手机怼到他脸上,“你看你看!你招的桃花!还无聊?无聊怎么不去桥底下贴膜啊?又挣钱又有趣!”
吴越惊慌地盖紧被子,黑暗中脸色微红,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眼。
“李松风倒是够哥们,还给她评论让她做美梦去哈哈哈哈!爽!”陈滋刚开始没发觉吴越的慌张,控诉半天发现没回应,他抓紧栏杆,看了眼包厢内熟睡的其他人,低声问:“你干什么呢?都不理我。”
空气中散发一股微妙的麝香味,不重不轻,陈滋经验丰富,立马意识到这是什么味道,他眯起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吴越捂着厚厚的被子,脸颊古怪地发粉,陈滋拍拍床板,“问你呢?你不热吗?盖这么厚。”
手机屏幕的光勉强照清吴越的动作,陈滋揉揉眼睛仔细辨认,吴越先是指了指他自己,嗯…这是我的意思。两指并拢,捏住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扳动几下,啊!这是坚硬的意思。最后他在空中写了一个“了”字。
我硬了。
…………
“唔…嗯…”舌头又被手指压住,牙齿卡在指根上,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吴越不过是单纯地回答陈滋的问题,谁知道那人直接从上铺蹿下来,抱住他就开始亲,他刚打完飞机敏感得很,被亲了两下就骚得不行。
顾虑到周围还有人,吴越轻轻挡开陈滋撸动阴茎的手,耳垂却突然一阵锐痛。
“别想躲,谁让你招我的。”陈滋咬住他耳珠狠狠一吸,扒下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