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百鹰山庄看了这几个月,小花姑娘不会如此行事。她身子未得好就仓促奔逃,心里又愧,有此一病也不奇怪。”
傅令池呵地一声:“我只容这一回,若是再被追上,我是不会送命相搏,到时你再头硬,也别怪我自保为先了。”
门推开了,里间打斗停下,赵晨晨和傅令池两人不再交手,看着一身农家小伙打扮的王小花从门口进来,问道:“有人追上来了?”
赵晨晨上身衣衫未穿上,腰腹上刚裹了一圈新鲜纱布,当下自去拿衣裳,傅令池嗤笑说道:“可不,赵晨晨大英雄去镇上给你买药,没想到挂着彩回来的。所幸是甩开了人,否则这会又该上路了。”
“……”
难道过了这一月,倒还越来越近了?王小花多半时间卧于病榻,却也知傅令池手段多,印象中虽有多次匆忙启程走避,有一次甚至只一街之隔,但毕竟没有被正面追到过。
“我好了,”她说道,走上来看着赵晨晨,他腹部当是被划了一记,现下已经遮在衣裳之后,“我可以自己走。”
赵晨晨忙道:“别,小花姑娘,大病初愈还得多歇养几天的好。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天时的不是嘛,怎么能自己走呢。”
王小花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待在山庄里了。天时也不需要我。多谢你们照顾这么久,我也该自己走了。也免得……拖累你们。”
傅令池看了眼原地愣住的赵晨晨,翻了个白眼:“小花姑娘,你现在才说拖累我们,也实在晚了。就是你自己走了,你家江都尉看见我们还能当做没看见?”
傅令池出去了。
赵晨晨坐下来,问道:“小花姑娘,你真好起来了?”
“嗯,”她点头,在他旁边也坐下,接过递来的水杯,“真好起来了。”
她说:“谢谢你去给我买药。你伤得厉害吗?”
“不厉害,”赵晨晨说道,看她面颊上是养精蓄锐后的淡淡红润,而不复原来那样的病态酡红,确实觉得心安不少,“你饿不饿?厨房里有鸡汤,我去盛一碗。”
王小花本还想问追上来的是谁,她认不认得,现看他这样,倒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只觉得有点好笑。
“你付人家多少钱了?这么多喝不完的鸡汤。”
赵晨晨耸耸肩:“我这么好的后生,去给打打麦子帮帮活就差不多了,吃啥拿啥都不要钱。”
笑言两句,赵晨晨准备去厨房,又停了下来:“傅令池不爱说好话,但他不是那个意思。天时会器重小花姑娘的,你真的会喜欢那里。”
……或许吧。默然点点头看他出去,王小花垂头看着自己脚尖。
白眼狼么?
她迅速摇摇头,不让江棠镜的怒容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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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川跟着领路的侍从来得这处别苑,只觉得心中焦急。
急急跟着进了主厢房,既然江棠镜给信请他来,那王小花想必是找到了。冲着最里侧的房间,李凌川径直扑了门就进去。
“小……”
李凌川愣在门口。
透过轻纱帷幔,香炉轻烟,屋里椅上有两人坐在一处,拥缠在一处。
李凌川脑子里一片空白,愣了一刻,方气得血气上涌,叫道:“小花,我来了啊!”
男子松手,身材高挑的女子从他身上起来,听他说了什么,便在茶几上布了茶水,江棠镜的声音这才拉回李凌川的神智:“李公子站着做什么,进来说话。”
李凌川不知所以,心头很怒,快步进来,却发觉屋中女子除了发式衣着相同,身材身量相似之外,面容却并不是王小花,顿时惊讶愣住。
“你下去吧,自回屋里,候着。”
江棠镜说完,女子点头,向外走了出去。
他看向目光跟着那个女子出去又回来、显然在生气的李凌川,请他入座。
“华文仪不在这儿。”
李凌川正欲指责他,这时全身定住,面色僵白,仿佛神魂刷地飞出天外去了。
江棠镜一言不发,眉目在香炉轻烟中阴鸷不明,等他回神。
“……你知道了?”李凌川耳鸣嗡嗡响,“她现下在哪?是她告诉你的?”
江棠镜自己的杯中盛的是酒水,当下眼眸微眯,哈哈仰声笑了出来:“不,是你刚刚告诉我的。”
“江棠镜!”
李凌川张大了嘴,面红耳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华文仪给卖了。
他哗的站起来,径直握了拳头,跨过茶几扑将上去:“你诓我!”
江棠镜掌心化开李凌川的拳劲,顺势抓住他肩上布料往旁一带,疾走几步,猛地撞到墙上。
“我诓你?你怎不说华文仪骗了我这么久,你父身为朝廷命官,你不告发谋反余孽,还伙同她一起蒙骗我!”
李凌川的脸贴着墙,眼睛也红了:“那都是她父亲犯下的事,她当时只跟我一样大,跟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