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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我是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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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杂树红花必有佳人睡卧,絮语缠绵。心念未落,房里就有一道懒洋洋

    的声音传来:「您就是陆老师吧,淡秋刚好有个会议,所以叫我在家里等你。」

    这声音腻腻的带着些许的鼻音,是如此的魅惑,以致我下身一紧,阴囊缩了几下,

    这是我成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我无法解释为何我会如此的难以自律,或许是性欲的河原本就湍流在我的体

    内吧!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原始而纯粹。她长得八分像画上的观音菩萨,雍容

    的风韵里流着潺湲的媚态,两朵浅浅的酒窝衬着一双粼粼的凤眼,我就注意到了

    她的细致了,还有鬓角边的青翠落寞。

    「好像陆老师喜欢喝绿茶。」她巧手纤纤,玻璃杯里飘浮着明前绿绿的叶子,

    冲泡时瞬间激生的一圈白沫,似乎就是那发浪时滟潋的娇韵。我凝睇她,这应该

    就是民国的女子,假使穿上母亲那件浅紫丝绸旗袍,圆圆的发髻上再插上一枝翡

    翠发簪,细语嫣然,整一个淡彩工笔仕女图。

    我只是低头细细品味这个小女子了,心里念着:「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想这古色古香的女子,细腻的粉红,精巧端庄的五官……

    一向喜爱附庸风雅的父亲却是在看着挂在大厅正中的一幅油画,画的是江南

    水乡人家,浓浓的色彩抹成粗粗的笔调,竟成一片迷蒙的雨景,石桥两边的树影

    人影都恍若在动,小船过处,似乎浮出了宋词元曲的韵律来。我悠悠吟咏:「曲

    终过尽松陵渡,回首烟波十四桥。」然后指着油画,对父亲说:「爸,这画里嵌

    着我的名字呢。」

    她讶然回眸,秋波流转:「是吗?小弟弟,你叫什么呢?」

    父亲接过话:「回烟,你还不知道吧,他叫陆松桥,亏这小子有些灵性,竟

    然看出松陵老人的笔意来。」他的脸上浮出一些得意之色,似乎我在为他脸上增

    光不少。

    他却没有留意到,我的目光与她相对视的那一瞬,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羞涩,

    俏脸无端一红,急忙转过头去与父亲说话:「哦,陆老师家学渊源,果然了得。」

    我的意念于此停顿了,于跌宕情绪中深深嗅闻,风中落叶的香气,交合着回

    烟身上若隐若现的媚香。啊,妈妈,我又要再一次忤逆这世间伦理,道德操守,

    我无法抵挡这纯然的光泽,欲望的枝丫冒出密密麻麻的嫩叶,谙练情欲秘戏的我,

    眼里满是她娴雅的风华了。以致徐教授回家时,我才回过神来稍感惆怅,恍惚已

    经转世轮回了一个甲子。

    我在家里的相框见过徐淡秋,真人比照片上老,五十出头,白皙的皮肤衬着

    白皙的衬衫,纤秀的金丝眼镜把一张瘦长红润的脸映得更加清贵。他声音低沉,

    讲话很慢,带着地道的乡音,这气度非我中学时的那些教师可以比拟,而且丝毫

    不带上海人一贯的清高和喧阗。

    「来来来,老陆,我新近得了样东西,你来品赏一番。」徐淡秋一进门就把

    公文包扔下,拉着父亲的手就往书房里钻。

    回烟淡淡地笑着:「他就这样,得了样好东西,总要人跟他一块儿分享。我

    又不懂,难得你父亲来,正好让他尽兴。」我犹爱她浅浅的笑靥,朦胧的笑纹竟

    像是淡云里的月华,怀抱粲然的风雅。

    「我听说陆老师喜欢吃蹄膀,特意买了些。小桥,你喜欢吃什么?」回烟似

    乎并不在意我热情的目光,甜甜地对我笑,又假装对窗外的某间房子笑。从窗口

    灌进来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能到厨房帮我吗?」

    我大喜。既喜能随侍佳人,又喜这道家常菜却是我所擅长。

    家乡一带的烧蹄膀多用砂锅炖,常辅以金华火腿,取名「金银蹄膀」。母亲

    心灵手巧,曾经照着《红楼梦》中王熙凤屋里的火腿炖肘子,焖烧出一道令人垂

    涎的猪肘子,色泽如胭脂,透露着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又带着一种木讷性格,不

    浮夸,不炫耀,只有在咀嚼时,沉稳地散发出来。我第一次吃时,联想到的却是

    母亲胯间肥而不腻的松香,气味沛然莫之能挡。

    「好呀。这烹猪蹄第一步就是除猪毛,我来做吧。回烟姐这般神仙人物,应

    远离庖膻才是。」

    「什么神仙人物,你这嘴甜的!没大没小……要叫我阿姨,知道不?」回烟

    嗔我,眼中却是妩媚的秋波,透过窗棂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变成了酒红色,散漫

    着娟秀的气息。

    「看姐姐年纪跟我也差不多,可别把你叫老了,回头叫人怎么打死的都不知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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