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堂外众人骚乱了起来,你挤我我挤你,欲要进得堂来避避风雨。堂中人则卖力往内靠,好空出地方给其他人。如此,原本气氛好好的祠堂,一时间闹得吵吵嚷嚷,乌烟瘴气。
有好事多嘴之人终于管不住心思管不住嘴,黑着脸惊呼:“这会儿子变天,啥预兆啊太不吉利了!”
“就是,怕不是老天爷有啥警告吧……”
如此一说,周围人的脸色就变了,议论声不绝,人心浮动焦躁不安。耿老大见状,自是不能泰然,可又不好多说些啥,只拧了眉,控制场面,
“大伙儿先别慌,老天爷几时要下雨谁能料得到,巧合而已,都先躲进来,里头的人再往里挪一挪……”
话虽如此,可在场众人毕竟乡里乡村的庄稼人家,别的不多信,就信邪,耿村长这新官才上任就变天,实实在在给了他们足足的料,岂是他一句“巧合”能够令众乡亲释怀的。
这时候,又蹦出几个更为多嘴的,暴出的话更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早不打雷晚不打雷的,偏在这时候,不能强说是巧合吧!怕真是日子挑得不好,还是老天爷不同意耿老大当咱们村长吧?”
“要这么说还真是,耿家这阵子不是老出不吉利的事儿么?”
“对呀对呀,就是凶兆!”
“……”
村民们人心惶惶,也顾不得是在何处,在何等场合,在何人跟前,叽叽喳喳喧闹不堪。眼看场面不受控制,耿老大头疼,老村长头疼,就连那来完成任务的里正也觉得头疼,心底直呼今日不宜办事,这班乡野村民有够烦人无知。
耿秋月等耿家自家人同样内心焦急,却无计可施。只得门儿清机灵的,邪鬼不信的那几个才算面色淡定。
袁少安虽不算爱出风头,可她爱管闲事,正如那陈公子所言,古道热肠。见不得耿老大满脸为难,见不得村民们愚昧彷徨,略微思虑后,即站了出来。
“诶诶诶!都别吵了各位,听我说一句!刮风打雷落雨屁大点事儿,至于么你们?干嘛整得跟天要塌似的?谁说的这天色变化是凶兆来着?我咋瞅着是吉兆呢?这不人耿村长才给祖宗神明磕了头祈了福,求的风调雨顺么?才求完,风来了雨也来了,多灵验!明明就是好事,给你们一个个整得……是不是?刚谁说的老天爷不同意耿大叔接任的?出来,你当村长呗!赶紧回家杀猪杀鸡鸭去,省得人耿大叔费力不讨好……”
袁少安虽然振振有词,毕竟年纪尚轻,一番辩解也实在牵强,在场有些老顽固可不爱听她吓唬,仍是不依不饶,
“袁小哥你可别在这胡说,那是你未来老丈人你当然护着他了。你瞧瞧外头,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哪来的吉兆?咱们村那么多人家,可不敢冒这个险!我看今儿的事,先不作数……”
“咳——”
袁小哥脸色僵住,半天才反应过来前一句的意思,抬了抬眉尖,抽抽眼角,不说话了。再看一旁默不作声的耿秋月,因了那句话,脸色霎时间变了样儿,不去看说话的人,也不去看其余人,美眸流转,结结实实瞪了袁少安一记。
死样!村里人都当我俩是……了!
少安无语,认命受下这一瞪,未注意到,她身侧的也是沉默至今的陈世杰,先是意外疑惑的眼神投在她身上,而后随着众人目光,审视了耿秋月一瞬,末了,合时宜却不甚合规矩的,开口,
“诸位,且听小生一言。今日既是耿村长上任的大日子,还是由里正大人来主持,想必是专门挑的良辰吉日吧?在此吉时变了天色,不论是否凑巧,各位都已心生不安。大伙儿既都信了邪,觉得此乃凶兆,何不想个法子,将这凶兆给破了?小生虽才疏学浅,民间风水玄学的传说还是略有过耳闻的,妄言于此,还望诸位能听进去些。”
陈世杰毕竟是读书人,也见过不少世面,应付这等场面不显笨拙,分析事件的角度与众人都不一样,很是有些与众不同。
堂中众人听了,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赞同,好奇,欣赏,钦佩,或者不爽不屑,皆有之。
“这小哥是谁呀?说得也对哈!”
“说得对也是个外人,就别来多嘴了。”
“……”
“他说得有理!”
在一边躲懒躲是非躲了半天的里正大人终于站出来,在仔细打量了说话的陈世杰之后,
“诸位乡亲,这位是陈公子,咱们县书香大家陈家的二公子,县太爷的亲外甥。他说的话,老夫觉得有理。既然大伙儿都觉得这天儿变得邪乎不是好兆头,那就一块儿想个辙,破了它,日后谁也莫再提此事!”说着,朝陈公子扬起客气赞许的笑容,然后,视线落在袁少安身上,目光在这二人脸上来回穿梭,不明其意。
无人去管里正大人的异样,众人因了他的介绍,再无一人对那陈公子投去不屑眼光,也不再对陈公子的话抱有质疑,齐心一致,低声交谈,讨论起了法子。
至于袁少安等人得知陈世杰的家世身份后,也是意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