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一般,可见少安与秋月今儿真没帮上啥忙,好在有个张顺德,否则耿家那几块田收上两日怕是也不见得能了结。
已是午时,袁少安与耿秋月回到田边时,耿家众人已从田中活计抽身出来,正在路边树荫下歇息,端着碗喝水喝粥。
“哟,回来啦,快来喝粥,一会儿歇一歇赶紧要开始忙了,不然今儿收不完这一块,明儿还得来一趟,耽误时候。”
不错,耿家今日所忙的这一块田,离他们村头家中距离甚远,来回一趟既费时又不便,连晌饭都不好耽误工夫回家去吃,早间出来时让秋堂挑了一锅粥一壶水几副碗筷一碟酸菜,午间歇息时就在田边找个树根坐下垫垫肚子解决了,反正别家也都是一样的。
袁少安是来献殷勤当帮手的,结果忙没帮上啥,反倒惹了一家子心事重重,还拐走人家闺女一边儿耍流氓去,心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大叔大娘,真是对不住昂,一会儿喝完粥我就先把那两藤萝推回去,回来就下田跟你们一块割,今儿一定帮着收完这块田嘿嘿!”
“少安哥,你都没割过禾吧会不会呀?别像我二姐一样动不动就割到手哟!”
耿秋堂半大小子,那日得了少安的礼物,便与她更是亲近了些,平时少安来找秋月,他也总是极有眼力的站在少安这边,一来二去关系好了自然会开开她们二人的玩笑。
“说啥呢臭小子!”
耿老大家教甚严,倒并非真的怒斥自己儿子,眼瞧着自家宝贝闺女与少安两人间现出的一股从未见过的黏糊腻歪劲儿,便知这二人是解决了情感问题,心下顿时安慰极了。
“你们两个过来喝粥吧,喝完歇一会儿就开工了,今儿要收完这块田,明儿还有半亩要收,完了还有顺德那半亩田等着咧,有啥事等忙完收割再说。”
耿大娘也同样是过来人,心知自己闺女是终于想通接受袁家小子了,别提多高兴,舀好粥让出地招呼那二人过来,待少安的热乎劲儿比之以往又多了几分。
“过来喝粥吧。少安啊,菜只有酸菜,早晨没工夫炒菜,你别嫌弃。”
少安嘿嘿一笑,拉着秋月往大树根上一屁股坐下去,接过耿大娘递来的碗筷,乐道,
“哪能呀!我平时起身喂猪也早得很,我娘也只来得及给我煎个饼拌个凉菜黄瓜啥的垫肚子,有时候午间也是咸菜萝卜就白粥,又不是整天大鱼大肉的有啥好嫌弃……诶,张大哥呢?咋没瞧见人?”
“哦,顺德回去了,要给秋梅做饭煎药呢,顺便推了一担子谷回去,没那么快过来。”
“咦?顺德哥还会做饭?”
“秋梅怀身孕那会儿练出来的,不过也就热热粥滚两只鸡蛋,不像你,月儿说你还会做大菜好像?你瞧你一个男娃,竟然会这个!唉,不过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当家,啥都会也不奇怪了,你挺不容易……”
一顿突如其来的夸赞,听得少安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过一回,她在耿秋月跟前吹过的啥啥牛……如今被对方娘亲提起,她除了好笑,微微生出尴尬,更多是由此觉出耿秋月对她的在意,心下不禁泛起一层一层涟漪,夹起一筷子酸菜送入口中,酸了吧唧的口感,甜入心底的滋味。
一旁,耿秋月默默喝粥不说话,明显能觉出袁少安暧昧柔和的目光环绕在侧,微微红了耳根,想了想,将身子拧到另一侧去,不让她瞧……
午间的日头烈得不行,别家人大都躲在树荫下,唠的唠,歇的歇。耿家因为赶进度,草草垫过肚子稍事歇息,便再次投入到秋收工作中去。
耿秋月与袁少安没了心事,做起事来很是带劲。耿秋月虽不爱下地,好歹也是农家人,一般姑娘该干的活都能上手,并不如她弟弟说的那么不堪,弯着柳腰一手抓禾杆,一手执镰刀,“嚓嚓嚓”割得像模像样。
连一向娇惯的耿二小姐都能把稻禾割得那么漂亮,砍柴割猪草干了多少年的袁少安自然不在话下。不就是比割猪草更要劲儿嘛,还不是一把刀两只手,需要多大能耐?
想不到袁少东家下田干起农活来还挺起劲儿,耿秋月看着觉得新鲜,见那人割了几把就朝她翘下巴瞎嘚瑟,嘴一撇,不屑。不屑完了又起逗弄心思,趁对方认真忙活着吓唬一把,
“呀!袁少安你脚下有条蛇!”
“蛇?呀——”
袁少安惊叫出声,一个激灵蹦起一尺高,定了神往足下仔细一瞧,啥也没有,登时无语又气恼,对方乐得“咯咯”直笑时真气得她想扑上去收拾,可又不好当着耿家人与耿秋月闹个鸡飞狗跳,只好收敛下来,忍忍算了……
就这样,几人顶着竹笠从午时末忙到日头偏西,终是将剩下半块田的稻谷料理完毕。张顺德力气最大,充当搬运工,一日下来十几轮来回,连禾带谷把粮食运回耿家院子,等收割完毕还得打谷,晒谷,风谷,最后才能收仓入库,要吃时才挑去舂米……一样一样费时费事得很。
晚饭袁少安自然是去耿家吃的,虽说忙了一整日谁也没力气没心情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