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坐在上面的元幼祺都险些忍不住喷笑,心里已经在大赞齐鸿烈的知情识趣了。
而季侍郎与刘御史在听了这番话之后,脸色更是难看。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韦舟扬的方向飘。
韦舟扬初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的震动难以形容。他明白齐鸿烈虽然看似愚勇,但显然已经看出来了幕后的指使者是谁。这让韦舟扬不禁对齐鸿烈起了杀心。然而,齐家之根基牢固,岂是他动了杀心就能够如何的?
韦舟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心里再凌乱,面上却仍能绷着平静,朝齐鸿烈拱了拱手,又向元幼祺憨笑道:“陛下明鉴!章国公所言,臣虽愚钝,亦不敢当!”
元幼祺笑了笑。
齐鸿烈则若有若无地冷哼一声。
朝堂上的一场风波,暂时平息。元幼祺也很大度地没有追究任何人。
然,这样的大度,让做了出头椽子的季侍郎与刘御史,包括韦舟扬本人,更觉得惴惴不安。
皇帝不是傻子。就算是个傻子,齐鸿烈最后那番话,已经点题,足够身在局中的人,看出些许端倪。
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皇帝竟是不动声色地轻轻将此事揭过,仿若之前在朝堂上的一些质疑、驳诘只是君臣相得的友好讨论。
这件事的余波,久久不息。最难受者,除了那几个不知深浅的发难的臣子,便是元君舒了。
那日早朝之后,元君舒便托病在家,连着几日都没上朝。她心里面乱得很,太多情绪和事情需要整理,却偏偏怎么整理都理不清楚。
等到她再次入宫去面圣的时候,请安毕,便向元幼祺呈上了请辞女科主考官的折子。
元幼祺似乎已经看破了她的心思,将那份奏折压下,没急着看,而是先看着她的脸,淡道:“瘦了。”
几日不见,皇帝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变化,这样的体贴关心让元君舒心里一酸,迅速低下头去,遮掩眼中的热意。
元幼祺没有追究她情绪的变化,由着她垂头收拾情绪,自顾自打开她的那份折子,大略看过,笑道:“你就是不辞,朕也是要让你辞的。”
元君舒一震,之前的酸楚情绪一扫而空。
却听元幼祺悠然道:“接下来的是殿试,惯例是由朕亲自但若主考官,并由朕出题的。”
元君舒微圆了嘴。
皇帝所说是真。她恍然意识到皇帝实在调侃她,登时不由得微红了脸。
元幼祺仍是没有深究她的反应,好像什么异样都没发现似的,将案上的一叠纸递给她,道:“朕这里正好有个差事,着你去办。”
元君舒本以为自己当日在殿上一时失言,会招来皇帝的斥责和冷落,浑没料到那件事之后,皇帝仍是信任自己,还让自己办差事。
她其实是很喜欢办差事,很喜欢熟悉政务的,几乎想都没想便接过了那叠纸,看了一眼之后,便呆住了。
《盐策》?
她愕然地看着元幼祺。
那是一份女科考卷,想来是刚刚批罢,呈到御前的。
元幼祺笑着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元君舒翻了翻,更是愕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考卷上誊撰着答卷人的名字:周乐诗。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中午11点整更新百合,11点半更新言情。如果过了这个时间还有没更新,那就是当天没有更新了,小可爱们周知,省得总是惦记着翻看是否更新了,鞠躬~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云虚观。
一众香客簇拥着一个衣饰不俗的年轻女子步入三清大殿。
因着是清晨时分山门刚开, 观中的香客尚少, 这名姿容不错的女子的出现便显得有些突兀。她却浑然不将旁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站立在三清塑像前面, 仰面看着。
旁边的奴仆早就极有眼色地奉上了一簇香,殷勤地点燃。
女子擎着那簇香, 也不跪拜,只朝着三清塑像躬了躬身, 口中默默地不知念叨了些什么, 便让一旁的香火道人将那簇香插.入了硕大的铜铸香炉之中。
那香火道人平日里也是侍奉惯了京中贵人的, 见这女子的仪态,再瞄一眼那香的模样、颜色, 嗅一嗅那香燃烧时候的气味, 便知不是凡品。他一边向香炉内插香,一边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去通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这些人进入云虚观山门的时候,知客道人已经悄悄去禀报了。
女子看着香火道人插完了香, 仍是站在那里没动。
她目光毫无顾忌地盯着三清塑像, 神情探究。不像是在礼敬进香, 倒像是在质疑三清有没有能耐似的。
忽听得一道清朗的声音招呼道:“天尊无量!贵人安康!贫道见过贵人了!”
女子闻声,一凛。她身后的仆从亦警惕起来,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云虚观的掌观玄诚子身着八卦道衣,头顶束着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