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容易害羞的皇帝的臣子而觉得没脸面的冲动来——
不就是一个小姑娘的喜欢吗?陛下你至于如此吗?还……还当真难为情起来……
几乎在场所有臣子都有了这样的感触,而紧接着,一个突然的念头,几乎在同一刻炸开在每个人的脑中:方才,那小姑娘说什么来着?
她是说……请为陛下……妻?
她说妻!不是旁的?
天子之妻,唯皇后一人。一个能高中女科状元的人,不至于连这点子常识都分辨不清楚吧?
这个小姑娘,她……她竟然想要做大魏的皇后!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脑内无不生出同样的念头来:她……她怕是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君舒还是嫩了些个,需要历练。
☆、第二百五十章
正在群臣纷纷猜测心中忐忑的当儿,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陛下, 太后, 臣有话说!”顾书言起身离席, 亦如此前章国公齐鸿烈那般,行至殿中, 站在了墨池的另一边。
顾书言的身形不及齐鸿烈那么高壮,却更俊拔坚毅, 自有一番邪不压正的昂然气度。
一时间, 大魏的两位国公, 两大世家的家主,文臣与武臣的代表, 此刻, 便一左一右地护持在墨池的身旁。
这样的架势,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所有人都禁不住忖度起这位新科状元,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了。
对于齐鸿烈与顾书言的护持姿态,墨池岂会看不明白?
这两个人, 曾经是她两世的至亲之人。虽然, 对于她的来历, 他们未必全然是清楚的,但是,那份全心全意呵护她的心,自许多许多年以前,直至如今, 都没有改变过。
她的双眸犹微垂着,眼底的酸热感更甚。
顾书言的话语落入元幼祺的耳中,她却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先微侧过头去,打量韦太后的反应——
元幼祺并非唯唯诺诺之人,她只是顾及着眼下墨池的情状。看不惯墨池言行,想要难为墨池的,此刻殿内不止一人,元幼祺深知,她必须先得到韦太后的支持,才能在接下来言行顺畅,才能护得住墨池安然。
韦太后感知到她的眼神,表情仍是淡淡的,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元幼祺心头大喜。同时,隐隐地,另一种埋在她内心深处许久的猜测,也在缓缓萌芽……
“安国公想说什么?直言便是。”元幼祺道。
无论顾书言想说的是什么,元幼祺都确信,他绝不可能难为墨池。
顾书言,他站出来,必定是来为墨池主张的。元幼祺笃定。
只见顾书言朝御座的方向拱了拱手,从容道:“陛下开科抡才,得中之人必为不凡。而冉姑娘独占鳌头,是陛下亲点,定然更是不俗。臣私以为冉姑娘既为状元,定有国士之才,更具国士之风。陛下何不听一听冉姑娘之言,再做决断呢?”
他这番话,无疑就是直指一个事实:状元是皇帝亲点的状元,既是亲点,那便是好的,旁人无权置喙。推而广之,无论墨池向皇帝求婚也罢,说些旁的也罢,如何决断,那也是皇帝自家事,旁人更无权干扰。
安国公的话,落在在场群臣的耳中,他们眼看着一文一武两位国之柱石就这样以守护的姿态,站在墨池的身侧,便是心里面再有不认同的臣子,也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墨池的分量。
原以为只是一个凭姿色博得上位的女子,却不料,她的身后,竟有两大世家作为屏障。
而且,瞧章国公与安国公的表现,绝不像是不情愿地被拉来的。相反,他们是极情愿地,发自内心地想要成为墨池的守护者。
这可就匪夷所思了……众人不能不重新审视墨池的来历,那些轻视和挑衅也暂时被弹压了下去。
而此时的元幼祺,眼前已是豁然开朗,那种隐隐的猜测终于被她看得清楚——
章国公和安国公是来站殿角,为阿蘅保驾护持的!
也就是说,阿蘅她早有打算,在今日的琼华宴上,向自己……求婚?
元幼祺想及此,俊美的脸庞上漾上两团红晕,接着便是强烈的愧意:她之前的不查和诧异,竟是害得墨池被小人质疑。面对那样的斥责,墨池就这么直挺挺地承受了!
应该是朕来保护她的!怎么,反倒让她成了为了朕而承受的那个?
元幼祺于是再也坐不住了,缓缓站起身来。
“安国公所言,极是。但冉姑娘所言,朕已经都明白了……”元幼祺如此说着,一双琥珀色的瞳子却始终凝着墨池。
墨池因为她的凝视,身形微微震动,眼中有柔情闪动。
皇帝已经站起身,在座的哪一个还敢安然而坐?是以,殿内,除了韦太后,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所有的目光都投注于元幼祺的一举一动上。
元幼祺迈开脚步,绕过御案,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接近墨池所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