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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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的礼节与行程是繁杂而耗时的,可对贺昆槿来说,耗的却是她那本就不剩多少了的体力。她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抗议,机械地做着各式各样的寒暄,各式各样的礼;她努力地用那模糊的视线与迷离的意识,隐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既不失皇家威严又不失对妻子尊敬,谨慎地处理着种种人际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之时,新婚夫妇俩人这才的得以与妻方父母单独相聚。在贺昆槿的执意下,柳泽坤和雪琴夫妻俩坐在了主位,而她自己则是以女婿的身份,坐在了下首柳雁雪的身旁。因晓得岳父岳母的医术超群,她无奈之下只得冒险动用了些幻术,使他们将自己忽视,安安静静地充当起了这温馨一家三口闲聊的背景。
谈话主要是雪琴在主导,一个俏皮却又随和的母亲,怀里揉着一只金毛猕猴,让贺昆槿有这种说不清的熟悉;柳泽坤则是望向女儿与妻子的眼中毫不遮掩的写着宠溺,时不时地在关键地方言简意赅地提上两句。柳雁雪沉浸在这父慈母爱之中,笑得甜甜,笑得暖暖,笑得驱走了世间的一切不如意。
这动人的场面,让贺昆槿不禁感叹: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温暖的下午,粘着母亲,闹着哥哥,与父亲玩耍着,只可惜……瞧,自己又不争气地陷入了过去呢。阿雁,你确定,你所喜欢的,是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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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的火烧云渲染着天际,为整个大地都穿上了层金灿灿的外衣。气派的大门匾额上,那气势磅礴的“柳府”二字,在金与橙的交杂下,更是显得霸气无比,甚至超过了冀王府,甚至超过了那京城的最中心。
就在这笔走龙蛇的二字匾额前,一辆马车静静地停靠在边。吱呀一声,大门开启,踏出门槛的一对年轻夫妻转身向门内行了行礼,待目视着门内人儿的远去,俩人这才慢悠悠地往马车上踏去。打开车门,等身后的妻子先行上车坐稳了,贺昆槿这才自己抬脚入内。
混沌的大脑,散架的身体,再加上那已经被疼痛折磨到即将断裂的神经,贺昆槿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过完这复杂的一天的,就如同他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踏上了马车,又是如何落的坐;她只晓得,在那进入马车,浑身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压抑了一日的病痛陡然袭来,让周围的一切都离她远去。
乓!身体到下,马车一震。沁入木板的血液,时而冒泡沸腾着,时而化作冰渣冻结。
“贺昆槿!!”痛不欲生的哀嚎,肝胆俱颤的恐惧。
怎奈,怀中之人已是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虐阿槿日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一卷 应该还有一章就结束了)
第19章 暴露
贺昆槿觉得自己似乎被绑在了一叶舟上,以第三者的身份,在自己的记忆之海里随波逐流。短短的十六载,说少不少,说久也不久,却足以将这小舟荡起,足以让波涛汹涌。往事回首,似乎再也没了当初那难耐的激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任由浪花拍打,任由小舟乱游。
记忆之舟似乎被搁浅在了一个孤岛的角落,那是五岁时,一切惨剧发生前的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
掐指一算,今日似乎又是那个总会欺负自己的“雪姐姐”前来家中与阿爹阿娘共饮的日子,小小的朝青缩着脖子躲在了哥哥身后。她揪着哥哥的袖口,拖拉着脚步,极为不情愿地跟随着父母来到门口;见远处那一身蓝裙的女子逐渐靠近,她将自己的脑袋藏了藏,为自己为何没有学会幻术匿身而懊恼着。
“呀!小青青,就这么不欢迎你的雪姐姐?都恨不得寻个乌龟壳钻进去了?”无奈,还是被那眼尖的人儿给逮了住。
“雪……雪师姑……您……您莫……”身前的哥哥跨了一步,将自己牢牢挡住。
“什么师姑?叫姐姐!阿槿啊,你在一旁把舌头捋捋,让姐姐先陪青儿玩着。”对着那藏在后面只见得着个衣角的女孩儿,“瞧,小青青你上次要的冰雪剑,雪姐姐给你做好了。”
似信非信地从兄长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黑亮黑亮的大眼眨了眨,不一会儿就被女子从袖中掏出的透亮冰剑所吸引。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却又在碰到之前就缩了回去,“好小……比我阿娘的小多了。”
“……”女子的嘴角抽了抽,“小青青的个头也比你阿娘小多了,小个子,当然用小剑。”
“……哦。”再次伸手,白嫩的指尖停在了剑柄旁,将女子的神情再三确认,这才格外谨慎地接过了剑。
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冰冰凉凉却丝毫不冻手;心慕手追地挑了几个剑花,琢磨着是否该去给阿娘瞧瞧;可未待兴头过去,那冰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地面的水滩。脸一瘪,嘴一撇,果真,又被雪姐姐耍了。
“噗!小青青你瘪着脸的样子依旧是这么可爱。”
“阿娘,你又在作怪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