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在今晚。
可现在他们距离宣和还有百余里路,天渐渐黑了,赶回去起码半夜。
只怕他们已经得手了。
符非不敢再说话,因为卫桓神色极骇人。
“快!!”
卫桓连连扬鞭,如离弦的箭般冲在最前方。
膘马在狂奔着,但心焦如焚的他只恨太慢。
符非都没分析明白的,他难道不懂吗?
卫桓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截杀杨氏,他真的做过,杨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作为并州之主都搜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是其实本来就有些出奇。
只是符石一直没往这么方向想过罢了。
那现在了,他骤被人点醒了。
那么,他会不会就顺利成章对符亮死因产生怀疑?
很有可能。
卫桓易地而处,如果他是符石,他想他会立即产生怀疑的。
当信任产生了危机。
怀疑,惊怒,焦急,不管是哪一种情绪,都轻易驱使符石离城而出。
反正城里还有刘振,他只是率个一二百人出城而已。
指挥军士凭印信虎符,上层将领校尉还好,认得人,会察觉不对。但底下士官兵卒完全哪可能人人近身去见过上将,一枚将符,就能唬住了。
哪怕后续觉得不对报上去,人家抓紧时间已动手了。
不单单是粮营军械库,还有姜萱。
粮草军械库一旦出现变故,城内必乱,万一她,万一她……
卫桓不敢再想。
他这辈子都没信过神佛,只如今却衷心希望是有的,盼上苍见他前十数年受尽苦厄,好歹可怜可怜他,教他妻儿安安稳稳。
狠狠扬鞭,嘚嘚马蹄声疾如天边惊雷,火速往西而去。
卫桓,包括符非符白等人知情者,无一例外没有侥幸之心。这等攻心之计符石必中。他们只盼情况好歹好一些,乱子不要大得不可收拾,最起码待自己赶到之时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他们狂奔而出一拐弯,黑黢黢的夜色下,远处的宣和城静静耸立,却是意外的风平浪静。
众人一愣。
……
宣和城头上甲兵执矛肃立,四门紧闭。
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城外的巡哨严密了许多,远远听到大批骑兵的马蹄声,最外围的哨骑已急迎上来,见是己方服饰,一愣,忙现身迎上前。
哨兵营长远远喝道:“那个营的?为何突然折返?手令何在?”
众人对视一眼。
疾速的奔马已至近前,卫桓稍稍一勒缰,“是我。”
微微星光下,肤白如玉俊美逼人,神色冷肃威势赫赫,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哨兵营长慌忙翻身下马:“见过府君!”
卫桓叫起,“怎么回事?城中可有变故?”
没有黑烟,粮营没着火,甲兵巡视一丝不错,可见城内也未曾生乱。他心中许多疑惑,莫非潜入城中的敌军没能得手,在放火前就被察觉抓获了?
哨兵营长忙禀:“是这样的,傍晚时符将军突然让搜捕细作,军中和城内严密排查,又令加强巡哨和防卫。”
这么说,符石没有出城。
难道他没接信?
不对,不接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身侧符非高兴:“我就说!父亲肯定信二郎的!”
信他?
有诸多蛛丝马迹辅证的情况下,面对结发二十多年的妻子泣血哭述,符石难道还笃信他这个相认不过数载的外甥?就连一点疑心都没有吗?
卫桓一愣。
他心里是不相信的。
他认为符石是没接信。
那信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没到他手里。而同时敌军细作不知哪一环出现纰漏,露了破绽,所以才将一场祸患消弭于无形。
应是这样的。
卫桓入城,刘振惊讶,忙来见:“禀府君,粮草和军备库已加派了人手严守,军中和城内现正严密排查细作!”
见卫桓睃视左右,他补充:“正则在衙署。”
卫桓点了点头,吩咐几句后,直奔衙署。
不多时,抵达衙署,见礼后,值夜守卫禀:“符将军在值房。”
他顿了顿,往符石值房去了。
……
一灯如豆。
半支起的一扇窗,昏黄烛光下,符石正披衣坐在值房,他沉默不语,正垂眸看着手里的一纸信笺。
卫桓眼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信上字迹正是杨氏亲笔。
他一愣。
符石是真接了信。
那,为何他没有出城?
脚步声响,桌畔的符石抬头看来,舅甥二人目光对上。
卫桓怔了怔。
他视线在那张信纸上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