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君微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你说过要带我去麓林。”
“是,我答应你的。”
“所以我跟着你,花了这么久才到这儿,现在你说又有别的事要处理,所以要把我留在这儿。”
句句属实,听得阎煌都觉得过分的是自己,“等我处理好,就带你去。”
“这件事儿处理好了,下一件呢?”君微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之前在长庆,你也是突然丢下我就走,如今又是如此。大狐……不对,阎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活着反正也没有什么目标,日子就是用来挥霍浪费的?”
他没这个意思,更没想过要她挥之即去。
阎煌没想到,这小家伙平时软糯糯的,发起火来竟连说句话的间隙都不给留,小炮仗般边掉泪珠子边数落,奶凶奶凶的。
“你不是说不管我走到哪儿,你都能把我找出来讨债吗?”君微把怀里装包子的袋子往阎煌手中一塞,“那等你都忙完了,自个来找我讨吧!如果你找不到,这债,我就赖了!”
说完,她一抹眼泪,转身就要往外走。
阎煌拉住她,“去哪?”
“麓林!我是不回傻乎乎在这儿等你的,如果你忘了,难不成我要在这儿等一辈子吗?”
“……知道怎么去么? ”
“总之往北走,还能掉进嬛海不成。”君微甩开他的手,抿了抿嘴,“你最好能找到我,否则欠你的银钱,我是不会让先生还你的。”
说完,人就跑了,很快消失在清晨逐渐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阎煌低头看了眼袋子,捏起一只包子,咬了口,食之无味,又扔了回去。
这小东西,个儿不高,脾气道真不小,说走就走,也不再央一央他。
*** ***
其实,君微负气离开客栈只是一时气愤,拐了个路口她就后悔了。
尽管大狐狸有千般不是,起码这一路跟着他南下,从来没为吃喝犯过难……这念头刚升起,君微就气呼呼地揪了一把胳膊。
君微啊君微!亏你还是先生细心教导出来的,居然会为五斗米折腰!
她是妖,不是人,不吃会饿,会馋,但不会死,真就风餐露宿地一路往北,熬到跟先生碰面又怎地了?最多不过是跟馋虫做一做斗争罢了。
就这样,她一路给自己打气,一路离开了那个县城。
途中,她余光里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很像风烟波,然而等她回头去确定,那儿除了被风拂动的柳枝之外,又空无一物。
为免孤单,君微把阿壁给放出来了,一人一狼顺着荒郊小路往北走,形影相吊的,着实可怜。
她不免念起阎煌的好来。
仿佛就连他的戏弄都有了温度。
“阿壁,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求一求大狐狸的,”君微咬着狗尾巴草,自言自语地说,“他最嘴硬心软,我多求他几句,他兴许就肯带着我一起了。”
阿壁摇摇尾巴。
“不行,凭什么都是我求他。”君微拔出狗尾巴草,愤愤道,“每次都是我服软……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不对。他承诺了我在先,却言而无信,要认错也该是他来找我,你说对不对?阿壁。”
小机关兽又摇摇尾巴。
君微有点恼,“怎么我说什么你都摇尾巴!”
阿壁把尾巴夹进了两腿中间。
君微:“……”算了,还是别为难小兽了。
她走累了,一边觉得孤单,一边又腹中空虚,越发觉得无趣起来。
可从前在琅山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那时山里除了獙老能听懂她说话之外,再没人与她插科打诨,她也一样过得逍遥自在,哪像如今?这才不过半日,她竟动了回头去找大狐狸的念头。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君微将一颗石子砸进面前的探水中,咕嘟一声,而后她听见了幽幽的一声叹息。
这叹息,有三分熟悉,却又说不上在哪里听过,她倏然起身回头,“谁?”
“是在下,君姑娘。”清凌凌的嗓子,温润有礼。
君微一愣,“澜恭?”
“正是。”
君微四下张望,可是并没有看见人,“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君姑娘忘了,在下尚余一魄,寄于凝碧珠之中。”
君微恍然大悟,摸了摸簪在发髻里的簪子。继而一愣,“白昼黑夜,十二个时辰你都在?”
“一开始在下还未能适应,昨夜才刚刚找到聚灵的法子。”
“意思是,从昨夜开始,我的所作所为你就都能看见、听见了?”包括,她说大狐狸的那些话?
“可以这么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 阎狐狸:???我这才离开啊!!!
微微:让你丢下我,丢呀!你丢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