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只好忍着。
魔族内讧愈烈,终于,在伽什按捺不住之后,动起手来。
喊杀声,裹挟着血气弥散。
虽然同属魔族,千百年来同居于西荒,可动起手来,双方竟都不混不留情,混战中血肉横飞。
君微又惊又怕,竟就直直地看着下方,直到眼前一黑——是阎煌抬起了袖笼,遮了她的眼。
“别看了,仔细又做噩梦,半夜扯着我哭。”
语气倒是大狐狸寻常的调子,可是君微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她悄悄抬头,正好看见那双狭长的眼。
太冷静了……冷静得近乎无情,仿佛下面那些生死厮杀不过是蝼蚁乱舞,不值一提。
察觉到她的视线,阎煌低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那些戾气荡然无存,他以极低的声音问:“受不了了?”
君微摇头,又点点头。不是受不了,是不想亲眼目睹这种疯狂的杀|戮。
“知道了。”阎煌站起身,手指凝光,再度在她周身落下禁制。
君微急忙起身,却见他已背过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箭袖,迎风站在高处,头发与衣袍都被狂风卷起,下一刻,他已飞身掠下,身形之快,犹如鬼影。
下方一众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道金光从高空坠入杀阵,强劲的内力将落地之处四周的妖魔尽数震倒,内伤吐血者众。
待一群人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片刻前还耀武扬威的伽什早已身首异处——、
首级被提在男人手中,神色竟还是杀红了眼的模样,他根本没察觉到死之将至,就已丧命。
阎煌将罗刹的头颅朝脚边一扔,凤眸眯起,嘴角噙着冷嘲,“还有谁想渡暮河,现在站出来,本王亲自送他一程!”
阴风阵阵,腥气漫天,暮河之水滔滔,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个声音,连呼吸声都被降到了最低。
那些杀红了眼的魔族,在短暂的静止之后,纷纷丢盔弃甲,瑟瑟发抖地原地跪拜,“恭迎魔尊!”
君微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众魔中央的阎煌。
风猎猎,吹起他的黑发与黑衣,他倨傲而冷淡的睥睨众魔,手上还沾着罗刹的绿血,浑然是主宰生死的尊主。
这是她完全陌生的大狐狸。
即便她想过,大狐狸架子大,脾气坏,出手还阔绰,一多半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但她连半点也没有把他和魔族联系在一起过。
先生说过,普天之下,虽然人、妖族都对九叶金芝趋之若鹜,但要跟魔族比起来,都小巫见大巫。因为魔族天生“低人一等”,所以得道升仙的欲|望更甚,它们若是察觉了她的真身,除了一口吞噬,根本不做二想!
君微的手冰凉,坐在枝头,周身笼罩着阎煌留下的金光。
阎煌垂下眼睫,冷声道:“既然无人要走,便散了吧。若叫本王见着还有妄动者,见一次杀一次,休怪不念旧情!”
“是!”众魔山呼。
乌泱泱的一群人,渐渐散入穹窿山之中。
阎煌这才抬头,远远看向还留在原地的君微,他弹指,金光罩便散了。
可君微并没有动,仍保持着抱膝而坐的姿势,靠在树边。
两人之间隔着十数米的距离,阎煌仍能看见小姑娘眼底的惊惶,小脸煞白,也不知是被先前的杀戮吓坏了,还是被他的身份所骇,失魂落魄的。
阎煌动了动唇,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不想带小妖怪来,可既带来了,也便不想再瞒。若将来真要朝朝暮暮,这种事如何瞒得过,与其夜长梦多,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可是他错估了一件事。
以往,他做事从不在乎旁人的看法,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无非是多个盟友或者多具尸体的差别……如此,当然是快刀斩乱麻更好。
然而,这一次他面对的是君微。
这乱麻,他非但斩不得,甚至连伤一根毫毛也不舍的,若是她不能接受他的身份,他又当如何?又能如何?
阎煌走到树下,伸出双手,“下来。”
君微缓缓低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里染着罗刹的血,干涸之后像极了毒液。
阎煌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心头竟犹如刀绞。
终是,不能接受吗?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刻,身后忽然道阴影自虚无中猝然现身,竟是笔直朝阎煌扑来!
电光火石之间,君微几乎没有来及思考,已然从树上飞扑而下——
她没什么拳脚工夫,更别提飞檐走壁,这一扑不过是情之所至,生怕大狐狸遭了偷袭。
阎煌是何等人物?早在那东西现身的一瞬,他就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可是眼见着君微已经向下扑来,二者只能择其一的情形之下,他终是选择了小妖怪。
他飞身迎上,将小家伙稳稳地抱入怀中。
而那偷袭而来的黑影也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