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答案,”鼻尖抵着她的,阎煌轻笑以掩藏内心的不安,“否则我现在便吻你,叫人看见了你可别恼。”
殿外守着不少宫人,虽说都低着头,可谁晓得会不会被瞧见?君微臊得厉害,一推他前襟,“我晓得了。”
“晓得什么了?”
他偏要她说确切了。
“婚期……”声音细微,带着赧意,“定在什么时候?”
阎煌眼中神采飞扬,“尽快!我这就吩咐人安排,择近日便完婚!”
君微从没见过他这般飞扬的少年意气,一时看得出了神,直到他一吻啄在她额头。
“我去应付应付便回,你若是无聊就在宫里转一转,獙老不在,你别出宫。”
“……喔。”
目送他春风得意地离去,君微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好她给了答复,就不吻的嘛?
这个……坏狐狸!
虽说阎煌答应应付应付就回,可这到底是身为人君的责任,不可能当真敷衍,尤其对方来了一个使节团。
免不得一番繁文缛节,歌舞升平。
君微在湖边独坐了许久,对着自己的影子把脑海里为数不多的杂乱回忆都理了一遍,却发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她叫不上名字,只依稀记得那身白衣。
困意袭来之时,她趴在膝头,迷迷糊糊还在惦记那人是谁,就听见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怎的在此睡了,小心着凉了又叫陛下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微微:皇宫套路多,我要回琅山。
大狐狸:不准
☆、良人
君微也觉得自己近来越发嗜睡了,而且困意一旦袭来就刹不住。
譬如此刻, 她分明听见有人在同她说话, 却连抬起眼皮子看一看是谁的精力都分不出来, 只觉得有谁把衣裳披在她肩头,有些暖意。
起码是没有恶意的吧,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便沉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又梦见了那个据说叫澜恭的鲛人, 可是他又没有再长着鱼尾,而是跟他们一样有双腿、能行走,穿一袭青衫,站在山巅青松之下, 衣袍与青丝都被风拂起, 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君微走到他身侧, 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只见一片烟波浩渺之中, 山河辽阔, 不见人烟。
是她所陌生的琅嬛大陆。
没有宫闱,没有城池,一望无垠。
“觉得寂寞吗?”身旁的人忽然问。
君微张口, 想说些什么,奈何完全发不出声音。
可是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何止?难怪那人总想闹出点动静来,否则岁月冗长, 属实无趣。”
是谁在说话?
君微迷茫地回头,可这山巅只他二人而已。
澜恭负手,无奈轻笑,“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此地不过你和我,你又不会怪我。”
澜恭莞尔,“一把年纪,还跟小孩儿似的。”
“那是因为有哥哥惯着。”
“你啊,为兄真不知道将来你要何去何从。”
“哥哥在哪我在哪,有什么可担忧的?九州虽好,到底不是生养你我之所,我不离开。”
澜恭沉吟,“可你不是总嫌弃着琅嬛无聊么?”
“有你陪我聊呀,何况,那家伙不也还闹腾着么?”
“听你这语气,倒像挺盼他惹事。”
“他不惹事,我不是更无聊么?”
澜恭笑着摇头,满眼竟是无可奈何。
君微还在等“自己的声音”再开口,可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女声,那声音轻轻敦促她,“君姑娘,还是回屋内睡吧,后半夜了,湖边凉。”
眼前的山河万里一点点被撕扯开,君微迷糊地睁开眼,便看见倒映在湖面的月。
月已过中天,果真是后半夜了。
她抬起头,肩上的斗篷便滑了下来。
吟歌伸手接住了,拢在怀里,低眉顺目地说:“姑娘可算是醒了。”
原来是她。
君微觉得四肢都酸得很,从昨夜睡到现在,她竟一直在旁陪着吗?
“你一直在这里?”
“奴婢担心姑娘受凉,得叫陛下担心。”吟歌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温和地说,“毕竟陛下如今公务繁忙,至今还在陪着那些麓林来的使团。陛下身体本不好,万不可再分神了。”
君微侧耳,隐隐听见远处传来抚琴之声,似还有歌舞吟唱悠悠荡荡。
那些个翼族的人,都是夜猫吗?
……等下,身体不好?
君微侧目,瞧了吟歌一眼,作为宫人,她实在不算起眼,尤其是刻意做出恭顺模样的时候,更是让人过目既忘。
“煌哥哥身体为何不好?”
吟歌摇头,“陛下不准说。”
“好,那不要你说,你且点头摇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