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没有跪下磕头的习惯而已,咋滴,还不准人有些小脾气了吗?
安定侯爷道扫了殿堂一圈,说道:“舅爷夫人是公主的舅母,想必对公主甚为熟悉,依照您看,此人是不是公主?”
那个夫人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性子,一听这话吓得立刻躲在舅爷身后:“妾身、妾身不知。”
国舅爷气的拂袖。
安定侯爷似乎早料到夫人会这么说,又请另一位夫人辨明。
那夫人道:“我已有多年未见过公主,委实不知公主如今的模样。侯爷还请让别人分辨罢。”
一句话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侯爷扬了扬唇,又望了一眼殿上,目光落在跪着的樱落身上。
“啊,我倒忘记了,云落与公主是自幼相识的玩伴,依你看,眼前这位可是真正的公主否?”
樱落身子微不可闻的一颤,抬眸看向我。
她的目光仍旧温柔细腻,像是一汪泉水一条溪流。
她是认识我的,而我此刻的生与死,就取决于她的话语了。
她闭了闭眸,再睁开,眼底便是一片我从未见过的冷淡和陌生。
“回父亲,云落以为,这并不是公主。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想要假冒公主,意图不轨。还请诸位大人公正抉择,万不可姑息。”
安襄离立即大怒:“安云落!你胡说什么呢?她也不曾说自己……”
“襄离,你适才许是饮酒了,还是先下去休息罢,这里有父亲和诸位大人呢。”樱落淡淡道,随即示意身边的婢女将安襄离拖走。
安襄离挣扎不过,只得被拖走。
临走前,望着我的目光有说不出的担忧。
我对她微微笑了笑,心底一片死灰。
相爷道:“来人,还不将这女子拿下!即刻推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樱落道:“又何须这么急切将她问斩,既已知晓她是假的,倒不如先将她关起来,一切等公主来定夺便是。”
相爷看了一眼侯爷,又道:“安小姐年轻,到底不懂利害关系,这女子敢一人闯入宫中,说明定是有备而来。我们若不立即□□了她,岂不是生出许多后患来?”
侯爷阴沉沉的望了樱落一眼,也点头到:“相爷此言有理。”
樱落又跪上前说了什么,我已完全听不见了。
啊,我这就要死了吗?因为我长相神似公主?
也罢,死就死了。
反正,早就该死了。
不过是凭她收留,多活了□□个月而已。
我神思恍惚的被侍卫拿下,此刻就如同失了所有的气力一般,连反抗都没有了精神,只呆滞着被推搡着往午门前走。
这一道,我走的很慢。
我的身后跟着宴会上的大人和女眷,都跟来观看我的死刑。
我终究还是跪下了,侍卫踢了我的膝盖,我一时受不住力气,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侍卫挥举着大刀朝着我的脖颈砍去。
就在这时。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贴着我的耳朵飞来。身侧一声惨叫,只见侍卫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抽动了几下后便失去了意识。
远处一片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我抬头,透着月光,看到远处一身着黑衣的女子正策马而来,她的身后还有未脱官袍的魏子明,以及众多身穿铠甲的将士。
相爷大怒:“来人,给我斩了那妖孽!”
又有一个侍卫上来,抽出宝刀朝我挥来。
只听又是嗖的一声,这个侍卫也惨叫着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马蹄声更近了。
我看到身穿黑色劲装的符泠站在马镫上,她的手里还有一柄弓弦尚在颤抖的箭弩。
她的目光极是坚定,手起箭发毫不犹豫。
她,不是受了重伤吗?不是险些活不了命吗?不是还在澄县吗?
为何此时,会这么戏剧般的率领将士来营救我?
杀了这么多侍卫,难道她不怕皇上治她谋逆大罪满门抄斩吗?
她对上了我的眼睛,她的目光中除了深不可见的深潭还有难以言喻的坚定。她专注的望着我,目光再也没有移开。
魏子明担忧的看着她问了句什么,她摇了摇头,夹紧马腹,又加快了奔驰而来的速度。
马匹跑近,她跳下马,稳稳地,一步步向我走来。
一步一步,从容不迫。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她的渗出冷汗的脸以及泛白的唇。她垂下的手上,一滴一滴的黑血从她袖子中渗出,顺着她的手指,滴入尘土中。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不管说什么似乎都不能表达清楚我此刻的心情。
魏子明带着将士们下马,跟在符泠身后一步步走来。虽不下千人,可步调却整齐划一,没有一声杂乱的脚步。
相爷显然怕了,向后退了几步,强装冷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