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铜镜里倒映着她痛到扭曲的脸,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我说:“符泠,你能不能对咱们的头发温柔点?我都听到它们哭泣的声音了。要不然你过来坐,我给你梳头?”
她抬眼瞥我:“咱们的头发?”
我理直气壮的点头:“可不是。你都是我的了,你的头发当然也是我的头发了。”
符泠从后面伸过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你还挺霸道的嘛。”
说着坐到我身边,把梳子递给我让我给她梳头。
我拿着梳子屁颠屁颠的站到她身后,将她乌黑的发揽到身后,然后从头到尾梳下来:“一梳梳到尾……”
她的背脊一直,透过铜镜深深的看着我。
我又梳了一下:“二梳白发齐眉……”
她的发顺了许多,我最后又梳了一下:“三梳阿泠有人陪……”
梳完发,我按照她的习惯将她的发束起,但又觉得这样太朴素,就随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取了条银色的发带绑住。
“改了词。”她淡淡的说。
我对着镜子里的她挤眉弄眼:“押韵不,我是不是很有才?”
她沉默片刻,突然有些伤怀:“南卿流,你想要孩子吗?”
想。
我是想要孩子的,我是想参与一个新生命成长的。
但是。
我抱住她:“我更想要你。”
我换好朝服往外走,宫里的马车已经停在符府前了。符泠家中只有一个兄长,此时随着父亲在军中效力。所以,符府当家的主子就只有符泠的母亲和符泠两个人。符泠的母亲我只见过几次,是个看不太出年纪的冰美人,气质与符泠相像但更冷淡些。她大抵是不喜欢我的,但碍于我公主的身份却又不得不逢场作戏,所以虽然冷着脸,但还是将我送出了府外。
我爬上了车,正准备落帘子,车身一沉,符泠也跨坐了上来。
符夫人道:“阿泠,你伤还没好,这是去哪儿?”
“上朝。”
符夫人斥责:“上什么朝?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语气中颇有埋怨的意思。
我自然听得出这是在埋怨我,心虚的不得了,且我心中也挂念着她的身子,于是说道:“是啊阿泠,你先养伤罢,这几日不必上……”
符泠道:“昨夜宫中有刺客,哪个宫都没去,就单单去了凤祥宫。凤祥宫主殿外的宫人全被杀了。”
我一惊:“刺客?”
“嗯,”符泠略一点头,“半夜下人禀告,就是为这事儿。你睡得熟,我就没叫你。”
符夫人的脸色阴沉下来,冷淡道:“那还多亏了公主住在我家里了,否则今日京城可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阿娘。”符泠不赞同的看了她母亲一眼。
符夫人冷哼一声,也没再行礼,边带着侍女回了府中。大门砰的一声闭上。
符泠难得解释道:“我娘性子就是这样,你别气。”
我连忙摇头:“没事。她也是担心你。”
符泠爬进车里,落下帘子,神情有些凝重:“先是回京遇袭,又是刺客。这几次的刺杀,都是冲着你来的。”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想除掉我:“我在宫里躺着那几天不来杀我,为什么要等到昨天才来杀我?”
符泠沉思片刻,问我:“这两天你做什么了吗?”
“什么做了什么?”
符泠道:“许是本来不想杀你灭口了,但你又因为你最近做了什么事,让他们觉得必须要灭你的口。”
我听得眼皮一跳,想了想,小声道:“把桑家抄了。”
符泠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我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符泠哦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我很奇怪,“桑家,你挚友的家,我抄了。”
符泠道:“我知道是她家,听说了。”
我摊手:“那你为什么不生气?我把你挚友的父母都关进了大牢里哎。”
符泠道:“桑家一直对你不利,抄了也好,省的成祸害。”
我往角落里缩了缩:“我的泠,你让我怕怕的,你现在的天平是完全向我倾斜了吗?你不怕桑姝雅死不瞑目吗?”
符泠低下头,语气很淡很轻:“我下辈子给她赔罪。”
一听这话,像是突然提点了我:“有个道士说,你让他给死去的桑姝雅传过话。”
“嗯?道士?”
“卖香的道士。”我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符泠想了想:“哦。”
哦???
我的泠,你有点太冷淡了罢?你好歹说一下当时是怎么给我点的香让我失忆的啊!我很想知道当时我听信了什么花言巧语才上了你的当嘛。
我说:“道士说,你当时买了一种香,叫做忘忧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