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掸了掸仆靴上沾的灰,然后大致估算了一下。
右脚也跟着踏上桥栏,借右脚的力纵身跳起,当然只是这样的话是会直接跳到池塘里的,崔诔桑深吸一口气憋住,运气天脉游炁心法内功,踩着塘上的荷叶,来到了此时舒动人逃到的廊道边,手抓住廊道旁的栏杆,左脚在墙边一点,翻身入了走廊。
崔诔桑站在地后,才将憋住的气吐出,拍了拍手上的灰,托着下巴,肘尖撑在了走廊另一边的镂花窗的墙上。还不忘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挑眉道:“这世上还没我追不到的人。”
被截到的舒动人看着眼前这个学士打扮的崔诔桑,作出与这身衣着不符的轻佻,不仅不违和还有几分有趣,再加上这圆圆的鹅蛋包子脸,和那看着纯净澄明的眉目,又不经笑的旖旎绮丽。
“好了好了,知道你轻功绝顶。”舒动人拉下了欲把崔诔桑骂个狗血淋头的丫鬟,像安抚孩子一般,夸赞眼前这个大孩子。
一被夸奖就要飞上天的崔诔桑伸手直接放在了舒动人的头上,替她捋了捋额前稀薄的刘海,内心想着:“这时代就有空气刘海了嘛。”招牌讨打的笑容堆在脸上,然后拍了拍她的头拿出一种长辈的架势说了句:“乖。”
本就娇羞得脸上泛起桃花粉的少女,这下脸红到了脖子根,舒动人立马甩开了崔诔桑的手。扭捏的佯怒道:“你流氓!”说吧,又笑脸盈盈的溜走,留下崔诔桑自己体会各中意味。
这下崔诔桑没有在追上去,正所谓少女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猜不透!崔诔桑懒得自找麻烦,这当纳闷时,看见了在小阁楼上横眉冷对的盛琊玉。崔诔桑又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的灿烂朝她挥手,只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盛琊玉选择了无视了她。
崔诔桑习惯性的嘟了嘟嘴没有在意,倒是逗起了一朵开的正盛的菊花。
另一旁的望花楼上,诸葛神棍仍是笑的意味不明,而舒无戏也是沉默的吓人。
铁手用折扇点着手心,有心将自己置身事外,嘴角笑意也明显,心里默笑:“这下崔诔桑惹上大麻烦了。”这种幸灾乐祸的笑,被直觉一向敏锐的冷血睁眼看见,只是一眼冷血又合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我堵一坛流香酒,动人那丫头喜欢那小子。”诸葛神侯已经胜劵在握的感觉,已是和舒无戏打起了赌。
“一坛。我赌铁手。”舒无戏皱着眉看着为老不尊的诸葛神侯,硬着头皮也赌了下去。
“晚辈也来凑热闹,虽没有御赐流香酒,但也有丰乐楼的眉寿酒;忻乐楼的仙醪酒;和乐楼的琼浆酒;遇仙楼的玉液酒;这几个地方有名酒肆的酒,用来赌一把,赌在师弟——身上。”铁手儒雅笑道,还在“弟”字上拖了长音。
“黄柑。入宫。”冷血冷视众人,抱剑离去,下楼途中撞上没去处只好回望花楼的崔诔桑,瞪了她一眼后,惊的崔诔桑一身冷汗后离去。
崔诔桑被冷欺霜弄的一头雾水,上了楼看到同是一头雾水的众人。待问了方知冷欺霜说了“黄柑。入宫。”的言辞。
“啊,黄柑啊…洞庭东西山的黄柑酒,柑虽是桔类,其品特高,用其酿酒芳香超胜,为天下第一!”崔诔桑向众人介绍道,想到近日也没喝什么酒,想想也是有点嘴馋。可是那“入宫”是冷欺霜压下的点吗?崔诔桑也没有细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听得舒无戏说今日款待他们的酒是金波酒,就不禁垂涎三尺,什么东西都抛之脑后了。
第16章 第 16 章
崔诔桑说的没错,这个舒无戏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的。这个为神侯府师徒五人接风洗尘的宴席居然是露天摆在九曲桥上的,桥上的围栏上挂上了渐明渐灭的灯笼。
这蜿蜒的桥上摆着矮脚几案,矮脚几案上摆着几坛封着封泥的酒。伴着菊花的清香,酒香从封泥中透出与花香夹杂在一起,让人闻起来酒醉微醺,脸上泛起红晕。但因为暮色,众人都未注意到对方脸上因酒气而两颊泛红,娇艳若桃的酡红。
这还有个不寻常之处便是酒水自取,人是走动的,这像极了西方上流社会社交时的宴会方式,这和质朴又注重饮食礼仪的古代形成了反差。随性崔诔桑也是过来人,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这是宋朝的洗尘宴,不是社交宴会…”
盛琊玉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袭白衣胜雪,这些日子下来,就崔诔桑对她的了解。若不是进出妓院、赌场等污秽之地,她是不会一身玄淄装束的。因为一身白衣也在人群中好认得很,毕竟这些人里,盛琊玉坐着轮椅比别人矮半截。
崔诔桑毫不知趣的往盛琊玉那边蹭,拿起那边的酒坛戳开封口的蜡纸,放在鼻前闻了一闻,酒香绵纯…
“琊玉,这个适合你喝…”崔诔桑提着酒壶屁颠屁颠去讨好看起来神色又阴冷起来的盛琊玉。
盛琊玉坐在轮椅上,转着大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神情淡然并没有搭理崔诔桑,那双丹凤眼始终未抬起只是看着这翠绿的扳指。
神侯也注意到提着酒壶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驻在原地的崔诔桑,笑着走来,说:“追命,你说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