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细细给赵啸天把脉,神情凝重,半晌无语。
落在一旁桃纪的眼中,照影抓着赵啸天的手不放,就是赤裸裸的吃豆腐了,当即不耐烦出言打断:“岛主大人,请问你把够了吗?”
如果不是看在照影对他们有恩的份上,以他的性格早就出手把这两人分开了。
“啸天兄,可否让在下取你数滴血一验?”照影蹙着眉头,并不理会桃纪,从怀里抽出了枚精巧银针。
“你——”桃纪刚要蹦起来,就被赵啸天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赵啸天大大方方地将手递到照影面前,说:“只管取用便是。”
照影浅浅一笑,执起赵啸天的食指,用银针刺破了,挤出数滴浓艳的鲜血来。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不待鲜血滚落,照影就极快俯首下去,握住那根指头吮吸起来。
赵啸天只觉指头被纳入了一个高热的口腔,被舌尖不停磨蹭舔吮着,鲜血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去,酥麻感瞬间让他软了半边身子——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岛主照影,竟毫不嫌弃地躬身为他舔弄指头!
照影边舔舐着,边抬头觑了赵啸天一眼。他薄唇浅淡,眸光盈满水色,好似有无数的绵绵情意、欲语还休。
“住口!”桃纪炸毛了,从床上暴起,一把将赵啸天的手指从“虎口”夺了出来,老母鸡护崽似的把赵啸天护在身后。赵啸天呆愣着尚未回魂,只见得照影伸出殷红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血丝,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做得色欲感十足。
照影垂下眼睫,正色道:“啸天兄果然是纯阳体质,这血液确实有修补阳气、强身健体之效。”好一番正经做派,仿佛刚刚的淫邪感从来没存在过。
“如果可行的话,桃兄只需每日饮上一小口,不出五日,即可大好。”
好不容易安抚得恼怒的桃纪睡下,赵啸天跟随着照影一同回到他的卧房。
赵啸天为照影倒了杯茶,叹了口气,道:“照影兄,有什么话,刚刚不好说的,现在但说无妨。”
照影神色异常平静,狭长双目注视着茶杯中的倒影,缓缓说:“方才的脉象,空虚迟滞,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啸天兄,你的身子亏空得厉害。”他将茶杯置于桌上,认真注视赵啸天道:“恕我直言,前段时日你是不是已经耗损了大量的气血?”
这话问得赵啸天一梗,沉默许久,才苦笑道:“照影兄,这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前面半年,我确实每日皆有割腕放血,只为救人。”
他垂下眼睫:“只为救人。”
照影细细端详赵啸天一阵,才出声打断正出神的赵啸天:“往事已矣,啸天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你可知因着阳气流失极重和流产落下的病根,你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赵啸天身形顿住,他瞪大双眼,猛地一把抓住照影的衣领,不可置信地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不,不是这一句!”赵啸天大力摇晃着照影,语无伦次道:“前一句、前一句!”
照影微微勾起了唇角:看来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阳气流失极重,以及流、产。”他故意咬重了后面两字的音节,双眸晦暗不明。
一瞬间,赵啸天感觉天崩地裂、移山倒海不过如此。
他目眦尽裂,掐住照影的脖子,嘶吼道:“什么时候的事,你诊得出来的对不对,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啊啊啊!”
“大概是两至三月前。”即使被掐住脖子,照影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他双目含笑,吐着信子,轻轻对赵啸天吐出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两至三月前?
赵啸天怔怔地松开钳制,呆愣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那岂不是他被打入地牢的那段时日?怪不得挨了板子后,他最痛的不是背,反而是小腹……
他的孩子,徐玄卿的孩子,就是在那次挨板子中,被打掉的吧?
赵啸天似座风化的石像,凝固在桌前,久久不动。
哈哈哈,徐玄卿,你没想到吧?你害我至此,最后把你的亲生骨肉也害了!
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两条血泪从赵啸天眼角缓缓淌下,他面容扭曲,像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照影如一条美人蛇,蜿蜒覆上他的背,在他耳畔轻轻吐息着:“孩子的父亲是谁?他知道此事吗?”
“我想应该不是桃纪吧?”
“这个男人,若是知道还让你流落至此,实乃禽兽不如;若是不知道,那你,又为何要逃呢?”
照影的话听起来轻轻巧巧的,却字字诛心。他以最轻飘飘的几句话,将赵啸天引入了最万劫不复的深渊。
照影将手覆上赵啸天捏得死紧的拳头,轻笑:“啸天兄,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刚关门出来,就听到了内里人的一声嘶吼:“啊啊啊啊啊——”其声泣血,闻者心惊。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恶劣至极,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