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清蓦地收紧手臂,将赵啸天死死抱在怀里,目光冷冽,寒声问道:“了断?你莫不是要放弃我,转而另选他人?我不许,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绝不会将你拱手让人!”
赵啸天感觉自己身子骨都要被弄断了,急忙辩解道:“哎哟师父想到哪里去了,我就算跟他们三个全决裂也不会离开你啊。你之于我如师如父……也如、那什么,恋人……我又怎么会不要你……”说到最后声音就如蚊子嗡嗡,显是已害羞得不行。
以晏长清的耳力,轻易便听清了赵啸天的细语,当即心神大震,把怀里的人挖出来,捧着赵啸天的脸颊问:“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他垂下雪白的睫毛,敛去眸中的剧烈情绪,只定定地注视着他的小徒儿。
赵啸天被这过分专注的目光看得很不好意思,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师父,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也是有你的……虽然亲情爱情什么的我已经分不清了,但是你终归还是与他们不一样的。”
说完,还凑上前快速亲了晏长清脸颊一口,郑重道:“你不是问我那七日后的回复吗?这就是我的答案。”
晏长清愣住了,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直到赵啸天告白结束,他都怔怔地没有回神,简直是万年难遇的景象。
“师父?”赵啸天内心也极其忐忑,见晏长清没有反应,忍不住大着胆子掐了把师父的脸,那手感真是极好,“回神啦。”
“徒儿,”晏长清捉住在自己脸上胡闹的手,强忍住内心的狂喜,轻声问道:“即是说,你选择了我?以后再不会见另外三人?”
“我……”这可把赵啸天问倒了,他没想到师父会直接抛出这个尖锐的问题,竟是要逼得他现在就作出选择,“我不知道,我实在没做好准备……”
“你不是没做好准备,而是根本没想着要放弃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吧。”晏长清闭上双眼,叹了口气,放开了赵啸天。
他转身背对赵啸天,将自己大半个身体淹没在了阴影里:“看样子你已恢复了过往的记忆,那本不喜的照影,也成了你心中难以割舍的对象。究其原因,这一切也是我亲手造成的,为师要对此负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他语气不悲不喜,如此平淡,令赵啸天心悸。
“师父,你不要这样想……”听不下去的赵啸天想要出声打断,却被晏长清轻飘飘地回绝:“徒儿,让我说完罢。”
“你伤重昏迷期间,我得承认,是照影在旁尽力的诊治,才把你从鬼门关内救回。他的牺牲,我们皆有目共睹,即使是我,也要感念他这一份恩德。”
“徒儿,将你重伤我一直都十分自责,就算你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今日得你一句‘心中有师父’,我真的很高兴……只要你以后身边有我,那么、那么就算也有他人,我也是可以容许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啸天怎会不知其深意,顿时心里更加疼惜了。
他那风华无双、世人景仰的师父,何曾展现过如此哀戚的神态,又何曾作出如此巨大的让步。
“师父,你大可不必如此。是徒儿不好,一再地让你伤心。”赵啸天眨眨干涩的眼睛,面容愁苦,几乎不忍再看晏长清笔直的背影。
他叹息数声,终是破罐子破摔道:“情情爱爱实在是烦人得紧,让师父如此伤神!既然如此,我便干脆谁也不要,自此逍遥一人,江海余生!”
言毕,当真开始收拾起衣物来。
门外一直偷听的徐桃二人心脏简直吊到了嗓子眼,见势不妙,连忙推门而入,大声阻拦:“万万不可!”
徐玄卿扑上去自背后抱住赵啸天,心痛地轻唤:“啸天,我们的情感之路何其坎坷,好不容易盼来曙光了,你当真就要离我而去?我不许,你若真要走,就把我也带上!”
桃纪也赶紧钻进赵啸天的怀抱,漂亮的碧眸里很快集聚出大量的泪花,瞧着十分可怜:“啸天哥哥,除了刚开始不懂事,我从未伤害过你啊!鬼心莲也是我拼了命去险境为你采来的,那玩意儿有市无价,你必须当我一辈子的娘子来偿还我!”
这两人这时候倒是出奇的团结,一前一后地簇拥着赵啸天,就是不许他动弹。
身上挂着两个大活人,让赵啸天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运功挣脱,可是一看到前后两张漂亮的面孔——特别是上面还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就心软得不行,只沉声道:“你们先松开。”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两人异口同声道。
一直静默无声的晏长清也转过来,凝视着赵啸天无奈的脸,叹道:“徒儿,你就留下来吧。这一辈子,师父也只有一个你,你若放不下这几人,师父也都认了。只要你今后不再出去招惹更多的人。”
这段话语虽惊世骇俗,却也是解决当下困境的无奈之举。一直以来的争斗分不出胜负,没有人愿意放弃赵啸天,赵啸天也割舍不下所有人。
徐玄卿心中十分不服,但也明白没有更好的办法。一切都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