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布。
人靠衣装果然是个真理,就算只是将这水一样的料子按在身上,沈茵都只觉自己瞬间就变得矜贵了许多。
她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脸上一热,便不禁道:“阿姊,你对我真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程瑶蓦然一怔,半晌,她方才道:“天气开始转凉,你是该添两套新衣了。”
“那阿姊呢?”沈茵问。
“什么?”
程瑶总是有些跟不上沈茵跳跃的思维。
沈茵道:“阿姊要不要添置新衣呢?”
小姑娘一脸期待地望着程瑶,大有趁着这个机会在程瑶的面前一展自己绝世好女红的打算。
程瑶在沈茵热切的目光中后退了一步,摆摆手道:“不必,在搬来此处前不久,我才刚央了裁缝做过新衣。”
“不必”两个字一出来,沈茵的脸上顿时就有些失望了。
“噢,这样啊。”
沈茵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地碎碎念着:“那,以后可别再找裁缝了呀。裁缝要花钱,而且还不便宜,我可不用,而且我一点也不比那些裁缝差的,你知道多少人夸过我不当裁缝可惜了么?”
程瑶凝望着沈茵耷拉着脑袋的模样,一时心中也不禁在想,这个丫头怎的就总是能把每句话都说得如此可爱、让人根本无从拒绝呢?
“好。”程瑶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只有眼中隐约有着微微的光芒闪动,“不找了。”
沈茵抬起了头,眉脚一扬,满是忐忑的心中也是顿时一甜。
“真的?不要怕麻烦了我,你要是衣服哪里破了,也可以随时找我,我帮你补。”
程瑶本想说自己到底也是个姑娘,打小就帮着家里干活的姑娘,纵使不会做衣服,补个衣服缝个线还是轻轻松松的。
但她凝视着沈茵这样眉开眼笑的面孔,凝视良久,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随时。”
***
将这布料里里外外地摸了三四天后,沈茵终究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心动,让自己硬是狠下了心肠,开始利用闲暇时间为自己裁制新衣了。
她先是硬着头皮在布料上划上了一道道虽然可以洗干净但还是心疼的石膏线,然后又是忍着眼泪狠狠一剪刀剪下去,再之后,就是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一块块布缝线了。
结果,沈茵才刚刚穿了个线,门口就来了一个跑腿的小少年在那儿叫嚷。
她只得手里还拿着针线的就去开了门,尽量一脸和善地问这小家伙究竟跑来找她干嘛?
小家伙一见了她,顿时笑得可鸡贼了,一开口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唬得不经吓的姑娘差点就是一针飞了过去。
一直到这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早跑远了,沈茵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里,耳边都仍然回荡着他嘶哑难听的公鸭嗓子,让她根本静不下心。
他当时对着沈茵笑呵呵的,一副等沈茵再给点跑腿费买酒吃的模样,对着她道喜道:“沈阿姊,你娘家特意让我过来给你报个喜讯呢,沈大嫂她啊,有喜了!”
沈茵顿时傻眼了,“你说什么?”
他以为沈茵是觉得高兴,连忙放大了公鸭嗓道:“沈大嫂她有喜了。”
有喜了?有喜了??有喜了???!!!
沈茵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得懵了,好半天才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少年憋出了一句:“是——沈林的吗?”
直接得了人家小家伙一个向天大白眼,连红包也不惦记着要了,一脸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可是个这速度,也未免忒快了一点吧,沈茵掰着指头算一算,他们两个成亲好像才一个多月呢,一般人家有这么快的么?不对,好像也有噢……
呵,卖了她之后,他们倒是一个喜讯套另一个喜讯的,还跑到她面前来得瑟,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沈茵让自己忘掉这事,继续拈起针线,想要再往膝上雨过天青的布料上穿,却是莫名其妙的忽然就没了劲,只觉得自己这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怪闹腾的。
她静坐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些想去埋头再写上个把两个时辰的大字,好让自己静一静了。
“阿姊啊!”沈茵锤着桌子,喃喃地唤了这么一句后,便将手上的东西仔细一收,真的第一次主动跑去练字了。
***
程瑶一直都知晓沈茵不爱练字,她那么一双巧手,做起家务来是再灵巧不过,不管是大菜刀还是细如牛毛的绣花针,用起来都完全不在话下,可一旦这大菜刀或绣花针给换成了笔杆子,她的手就开始变得不听话了。
若是王鹿见了她的字,大约还会委婉地说一句茵娘小妹这一手狂草真是别致,但换成了不那么客气的,估计就只想说比九岁的稚童还不如了。
习字这么久,沈茵的大字能写得勉强端正已是十分不易,若还想写什么娟秀可爱的簪花小楷的,那估计得很费一番苦功夫才行了。
程瑶倒有心锻炼沈茵,让沈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