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是该回去了。”
凌顾宸皱眉看着她。该解释的理由,她都没有说。他又何尝不明白。他其实也清楚,这或许对他们两人都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凌顾宸不想就这么放她走。
“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你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我有事找你的时候也方便。”
“我以前住在新湾的时候,定期过来。一样没什么不方便的。”
“你自己住在那里,多不开心。”
“跟沁和芸茹住得近了,挺好的。”她把箱子的拉杆拉出来,犹豫着,最后看看他。
凌顾宸试图找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他找不到,只能这样看着她。
祝笛澜见他没有再说什么,便拿着箱子慢慢朝外走去。经过他时,她害怕他会拦住她。好在他没有。
走到房间门外,她顿了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凌顾宸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站了许久。这不过是别墅里一间普通的客卧,面积也不大。祝笛澜当初来的时候因为只是暂住,随便挑了个光照和视野都尚可的房间。没想到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个房间里摆满了她的东西。
回忆如同水下的气泡,轻轻地飘上来。
凌顾宸也没想到,这里几乎是他在这个别墅里进出最频繁的房间之一。他在这里照顾过她,在这里陪她看过下雪,看过雨天。两人在这里互不相让地吵过架,也开心地彻夜聊过天。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这个房间里原本只放着一个小沙发。
祝笛澜罹患抑郁症的时期,他与覃沁轮流在这里照顾她,在那个小沙发上都睡不安稳。他便叫人送了个大沙发过来,让她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局促。
祝笛澜病好以后抱怨过许多次,可他莫名觉得她动不动抱怨的模样特别好玩,故意拖着不肯换。
此刻,这个沙发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偶熊。是那次他们一起去泊都的游乐场,她缠着他要的礼物。凌顾宸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他不能陪她的时候,她总是抱着这只熊睡觉。
后来他们之间的暧昧不了了之,这只熊大概一直就这么在沙发上坐着。她连回新湾也不带走。
凌顾宸拍拍熊的头,感叹自己怎么有一天沦落到与一直玩具熊四目相对,默默无语。
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两只小玩偶,一只小泰迪熊和一只穿着粉色卫衣的小白兔。那是覃沁送给她和她的孩子的。可惜她的孩子夭折了,她有一段时间连这两只玩偶都不能看见。
等她渐渐可以接受现实了,她才把这两只玩偶放在床头。小白兔卫衣的胸前口袋里放了一张小照片。凌顾宸不用拿出来,也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做孕期B超时得到的婴儿照片。
她用这点仅有的无力的手段试图治愈她的创伤。
这屋子里充满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还有满满的陈旧回忆。祝笛澜就这么离开了,留下所有有回忆痕迹的物品,什么也没有带走。
凌顾宸独独坐在这里。他终于想通,她终究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否则怎么把他一人留下,与那些回忆四目相对。
私家侦探
与凌顾宸减少见面的次数,让祝笛澜终究觉得没有在别墅里时那么难过。她甚至不自觉减少了与孟莉莉的联系,她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安慰自己,等她放下了对凌顾宸的感情,她就可以重新拾回以前与她无间的友谊。
覃沁与丁芸茹对此倒是挺开心。覃沁时不时就把她拉回家里一起吃饭,丁芸茹辞职以后回老家待了一段时间陪父母,刚回泊都准备开始筹备婚礼。
她回想起她刚进入凌氏时,她不过一个月才见凌顾宸两面。她住进别墅以后,有段时间两人走得近,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现在她搬回新湾不过两周,她就有些不习惯。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询问凌顾宸的近况。
覃沁至今没有向丁芸茹坦诚过他具体的工作。丁芸茹只当他是凌氏游手好闲却每天有大笔财富进账的凌氏二公子。两人感情太好,因此她从不多问。
祝笛澜搬回来以后,覃沁觉得更方便,当他需要处理些不可明说的事项时,祝笛澜轻易就能为他打掩护,他甚至不用解释。以前他总要编些理由委托方璐带丁芸茹出去玩。
凌顾宸知道祝笛澜躲他,因而有事都是让覃沁转告。她努力接受这新局面的同时,偶尔还是会有点感伤。
李瑞钢死后,泊都起了不小的波澜。李瑞钢作为全国闻名的社会活动家,被陈兆玉毒死在金霖会所里。
因为金霖威胁把李瑞钢的风流韵事捅给媒体,他的家属拿了点钱便不再追究了。
但李瑞钢的圈子和警署内部有些人员依旧存疑。祝笛澜秘密关注着泊都警署内的动向,她以陪肖浩强做精神鉴定为由定期与一些警员吃饭,刺探消息。
过了几天,覃沁告诉她,他得到消息称李瑞钢的父亲秘密请了一个私家侦探,想调查金霖会所。
祝笛澜轻易编了个理由把丁芸茹支开,覃沁跟她回家单独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