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会害我,我很清楚。你做的事未必都是为了我好,不用那么自作主张。”
凌顾宸没料到她如此光火,他冷静地问,“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要管我,客人们都还在。”
凌顾宸拽住她,“你对我发什么火?说清楚。”
“我没冲你发火。”
“每次见了他以后你就这样,无缘无故得,什么都怪我。”凌顾宸直截了当地说,“他就会挑拨离间这一套,你还不清楚吗?说我限制你自由,拿你们孩子的事跟你卖惨,你就哭得不成样子……”
“你不要跟我提我的孩子!”
“我怎么敢跟你提。每次你都哭。”
祝笛澜委屈地啪嗒啪嗒掉起泪来。
孟莉莉也追过来,她不忍见祝笛澜如此伤心,还未来得及安慰她,祝笛澜就已经没法控制当下的情绪,她甩掉凌顾宸的手,压低声音质问,“你没资格提!没有那次意外,他现在还好好的!”
凌顾宸皱眉看着她发脾气,没有说话。她极少这样,她不能自控的时候透露着可怕的疯狂,因而很不正常。
“你说过我会帮我照顾他!他明明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凌顾宸冷静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你那时候不能做肾脏移植。”
“我不管!秋肃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就该阻止他!你知道我要我儿子活下来!我没有怪过你,但是你真的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
“你觉得我会拿你的命去冒险?”
“你不要说得你在乎我的命!”
“笛澜!”
“你把我像诱饵一样随便扔给对你有威胁的人!你让我过得生不如死,到头来说你在乎我是不是还活着?”祝笛澜崩溃的情绪像决堤的岸口,“我要我的孩子活下来,而不是我!”
凌顾宸难过又无力,“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放下了。”
她被眼泪蒙住的眼里全是愤怒与失望的底色。即使崩溃至此,她都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低得,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你才是那个不停折磨我的人。你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甚至都没法怪你。你不要装得好像在乎我,你留我不过是觉得我还有用。”
“够了。”
“你当初要是杀了我,我倒会感激你。”
“我从来不会拿你冒险!”凌顾宸压低声音,“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有多荒谬。”
孟莉莉心疼地想去抱她,可她被凌顾宸一把拽走,他不让她多说一句。祝笛澜独自站着,浑身冰冷得颤抖。凌顾宸让罗安送她回家,便带着其他所有人回了会场。
偌大的灰暗停车场里,她呆立了许久,呆立到终于不再无端地疯狂掉眼泪。她脑海中疯狂翻涌上的愤怒终于退了下去。她手脚都麻木,但还是乖乖跟着罗安回家。
她麻木地连衣服都不换,就在阳台的阶梯上坐下。她用手撑着头,愣愣地看着远方。
她无端地发了场脾气,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不对劲了。或许凌顾宸订婚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比她自己想象的重得多。
她不打算在家里委屈自己,任凭眼珠如同剪断了线的珠子乱掉。罗安在她身旁坐下,看了她一会儿。
他还是这副样子,冷冷的,没有什么能触动他的神经。
但他看着她哭了那么久,还是轻轻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伤心。”
祝笛澜自嘲地轻笑,“想来讽刺。我对谁都不能说,生怕被他知道。反而最清楚的是你,看我为了他崩溃得不成样子的竟然是你。”
罗安懒懒地靠着阶梯,漫不经心地别过脸。
他如同机器人般无感的冷漠表现,反而让祝笛澜觉得心安。至少自己的感情和崩溃都没有打扰到他,也不会引起他的同情,让她更难过。
祝笛澜默默哭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了许多。罗安给她倒了杯温水,她接过,轻声道谢。
罗安也不接话。
两人间的气氛难得得和谐,祝笛澜鼓起勇气问,“你知道廖教授想把我怎么样吗?”
罗安摇头,“他没说。”
祝笛澜看着手里的水杯。
“你自己觉得呢?”
祝笛澜不屑地笑笑,“如果我还有命活到那一天,而不是死于什么奇怪的’意外’……他大概会找个他想要捣乱的大家庭里,把我弄进去,不管是嫁人还是卖身……让我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的,他就开心了。”
“那八成就是万家的公子哥了。”罗安顺着她的话说。
“嗯,我觉得也是。万家的人,他谁都看不过眼。又老跟你们作对……儿子们叁天两头出丑闻,不是撞人逃逸就是性侵……”
“你肯?”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那么精明,我才不信你不会留后手。”
“我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精明都是逼出来的。”
罗安的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