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过她哪怕一眼,更没有关心过她在季温瑜身边过得好不好。
这一世,他以为他可以弥补所有的亏欠,将世间女子所能拥有的一切美好之物全部送到姐姐面前,陪伴她,照顾她,为她寻一位称心如意的良人,看着她婚事偕满,儿孙满堂。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那魏衡有什么好?除了皮相过得去之外,不过是穷小子一个。
不提别的,他知道姐姐喜欢用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最适合哪位巧匠打造的首饰头面、四时应当用何种药膳进补吗?他有相当的财力供养她,让她如出嫁前一般鲜妍明媚吗?
如果说谢知方有七八分恼魏衡,剩下的两三分,则是气谢知真识人不清。
齐清程那厮虽然管不住裤腰带,好歹家世过得去,说出去很能唬人,从门第上来看,也不算辱没了姐姐的身份。
可魏衡算是什么东西?便是将来考中了状元,距离他认识的那些世家公子,依然差出好大一截。
往后姐姐嫁过去,便只能和一群七八品官员家的夫人应酬交际,每日里陷于家长里短的琐碎之事,听那些个长舌妇们嘴碎唠叨,白白蹉跎了大好青春不说,遇到个稍微有头有脸些的官太太,还要低声下气地逢迎对方,想想便觉得憋屈。
他气谢知真,从根子上还是气自己。
都怪他一而再地引狼入室,给登徒子制造大好机会,又没有看紧姐姐,这才惹出丑事,沦为笑柄。
而今谢知真已经被歹人哄了去,他投鼠忌器,顾忌着姐姐的颜面和感受,根本不敢拿魏衡如何,只能暂时认下这门亲事,再从长计议。
而让魏衡入赘的打算,大抵也是不能成的了。
魏衡有狼子野心,又骗奸了姐姐的身子,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珠胎暗结,若是咬死不肯入赘,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为了姐姐的名声一再退让。
怒、恨、恼、悲、酸种种情绪交错在一起,谢知方痛苦得透不过气。
浑浑噩噩地走到院子门口,他忽然定住身形。
方才在山洞里,沉浸于巨大的震惊和愤怒情绪里,他忽略了很多细节,这会儿回过味儿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僵立片刻,他撩起袍子,几步冲到院子里,强提一口真气,纵身跃上高墙。
山洞里黑灯瞎火,根本看不分明,那女子和魏衡又一直在窃窃私语,怎么见得就一定是谢知真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吃下这个暗亏。
体内真气乱窜,谢知方跳进姐姐院子里的时候,立足不稳,颇为狼狈地摔了一跤。
夜深人静,他心焦如焚,也顾不得那许多规矩,疾步走到廊下,用力拍门。
过了许久,红鸾才披着小袄走过来开门,里衣松松散散,露出大红色的肚兜,双眼含媚,脸颊生春。
看见谢知方,她慌乱了一瞬,强挤出个笑脸:“少爷怎么这么晚过来?小姐已经睡下,有甚么事明天再说罢……”
谢知方正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会儿见她一脸狐媚相,免不了将姐姐和魏衡偷情的丑事归咎在她身上。
枇杷、青梅等人都是从长安带过来的,知根知底,绝不会做出挑唆主子私相授受的事,必是这丫头在中间往来递话,做了牵线的红娘,拐得谢知真走了歪路子!
他一脚踹中红鸾心窝,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哪里受得住,当即惨叫一声,跌出去两三米之远,蜷缩在地上吐血,直不起腰来。
“爷想什么时候过来,便什么时候过来,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谢知方杀气毕露,恶狠狠瞪了红鸾一眼,抬脚往里走。
红鸾意识到大事不妙,强忍着胸骨折断的疼痛,飞扑过去抱住谢知方的腿,尖叫道:“少爷您不能进去!男女授受不亲,便是亲姐弟,也不好如此,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坏了小姐的清誉!”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谢知方冷笑一声,挣开纠缠,顺势往纤细柔嫩的手上重重踩了一脚。
筋骨分离,血肉模糊,红鸾连吸冷气,泪眼模糊地转过脸向闻讯赶来的丫鬟们求助:“枇杷姐姐……绿萼姐姐……快、快拦住少爷……”
她不知道谢知方的脾气,还以为他是那等单纯可欺的官家公子,枇杷等人却是清楚的,这会儿见谢知方满脸阴煞,哪里敢拦?
谢知方怒气腾腾地冲进卧室,谢知真早被惊动,拥着被子坐起,青丝如瀑,睡眼惺忪。
“阿堂,你怎么了?”她对弟弟向来不设防,这会儿见他脸色不好,便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玉手给他,“你如今都多大了,怎么还如此任性,说闯就闯了进来?可是又做噩梦了?”
谢知方定定地看着她雪白的中衣底下露出的那一截皓腕,神色阴沉。
谢知真面露疑惑,又冲着他晃了晃手:“阿堂?怎么不过来?”
似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谢知方朝床边走了两步,将琉璃灯罩取下,屋子里的光亮顿时大炽。
他抬手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