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王朝(后文简称云朝)的塘栖关,沙漠边陲最后一关,出了塘栖关便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荒漠,连绵千里,尤其是最中心地段黑沙暴常有,连最熟悉沙漠的向导都不敢轻易入内。
塘栖关最有名的除了这一望无垠的荒漠,便是塘栖关的酒。塘栖关的酒是用了当地独有的粟米酿造而成,塘栖关日夜温差大,粟米生长环境严苛,却也容易收获最优良的品种。这种粟米无法直接煮食,只能用来酿造酒。
经历二三十道工序才能出来的佳酿,尤其是其中陈年佳酿名为九咸,十年才能出不到五十壶,所以又被皇室垄断,成为皇室贡品。
就算不能品尝到皇室垄断的九咸,也不妨碍塘栖关因此成为天下闻名的酒都。
骑着黑马的男人落脚在塘栖关的悦来客栈,他一身黑色,带着黑色帷帽,身后背着一把带着寒光的没有鞘的刀。
店小二虽然有些胆怯却也迎了上去: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顺便吩咐马童将他的马牵走,好料伺候着。他们这些江湖人,对自己的马都特别好。
住店。他的声音听着虽然年轻却带着难言的磁性。
好呢,客官请随我来。一边引导客人进门,一边跟掌柜汇报。
小二带着他上二楼,为他安排好住宿便要离开:客官好好休息,有事便唤小的一声。
小二出去后关好门,方才拿下自己的帷帽,男人不过二十来岁,脸如同雕刻一般分明,俊美又性感,麦色的肌肤,红色的唇,凌厉的下巴,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只是他眼神太深,也不爱笑,浑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气息。
与涂姬分开三个月后,戚晟霄来到了塘栖关。
塘栖关靠近沙漠,白天甚至比别的地方更热,夜晚却冷得出奇,这样巨大的温差下,晚上很少有行人会在街上游荡。
于是夜里,戚晟霄将刀缠上一层黑布,背在身上,跳窗而出。
街上早已冷清下来,偶尔会有一两个酒鬼在街上游荡,最后在不知名巷子倒地不起,一夜之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他轻功很好,内息源源不绝,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他也未感觉到寒意。
他身影如同幻影般,不多时便停留在一座大宅院。
这家主人裴员外今夜有喜,听得嚼舌根的下人说,是裴员外前阵子遇到的一个绝色美人,一见倾心,不顾自己结发妻子阻拦,非要纳这美人为第七房妾室,结发妻子拦不住也只能作罢。
宴客刚息,交代好了下人,满脸喜色的中年男人正领着一群闹洞房的好事之徒奔向新房。
一想到今夜小登科,他几乎是欣喜欲狂。能迎娶那想都想不到的绝代美人为妾,竟能甚过他一生中所有自认为的最美好的时光。
好事之徒们早就听说新夫人是一位绝代美人,自然是要一观为快的。只是这裴员外却是不愿的,他几下将好事之徒和周围的仆从全部打发走。
淫邪的笑容从他本该正经的脸上挤出,他推开门,当看到床上那一动不动的昏睡新娘,他兴奋到难以自拔,早早打发走了那些好事之徒,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怎么能背负强娶民女的名声,就如同他别的妾室一样,都是他抢来的,一开始不情不愿,可是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她们也只能顺从。
他急色的扒拉起美人的喜服,这少女不仅绝美,而且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当真是绝代尤物。还未等他解下少女外衣,只见房中烛火微微一动,红色的烛火一瞬间燃成蓝焰。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逐渐逼近的另一种寒意,他侧身躲过,抽出腰间的软剑,与来人刚毅的刀碰撞在一起。一瞬间他虎口被震裂,差点连剑都被打掉。
他一阵惊惧:何人派你来的,他给你多少银两我出双倍,不,十倍。
戚晟霄不欲与他多话,身形一转便要直取他项上人头。裴员外两手拿剑,方能堪堪招架,却引得双手欲裂,狠狠呕出一口黑血。
他武艺不差,应该说是很好,可是依然敌不过这股气势汹汹的刀光煞气,最终软剑被打飞,他跪在地上,双膝骨裂,这些年的醉生梦死的生活腐蚀了他的剑,寒光逼人的刀落在他面前,他居然被吓尿了。
大侠饶命啊。他哑着嗓子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