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开处方的费用和房租,他都懒得烦躁了。
之前一个月的活计耗尽了克莱斯特仅存的气力,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完成工作,又是如何躺到这间破公寓的。狂乱的梦境和无尽的疲累让他的脑子再没剩什么,全被突发疾病和应急药物搅乱了。
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让他昏迷了几次。克莱斯特渐渐失去了时间概念,除去进食和排泄,他很少离开床上。
清醒的时候,他试图想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得不到结果。艾德里安是他发病的原因,绝非情爱的比喻,而是骇人的医学事实。思考到这一步的时候他时而觉得自己快好了,时而认为那是失神和谵妄。
这时他的思绪又飞到艾德里安身上。一想到电话中摄人心魄的声音,他的心跳又提到了可怕的速度。
克莱斯特失去了意识,和之前的昏迷没什么两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维克托奎恩踩下刹车,他用了半个月才追踪到这个地址。报仇泄怨什么时候都不晚。
奎恩和克莱斯特的矛盾从他们共同踏入鹰巢的那一天就开始了。克莱斯特一到夏威夷就上下打点,很快开展了某些小额生意,赚了不少钱。奎恩不赞同这是雇佣兵该做的事,不光奎恩,鹰巢里的大部分雇佣兵都看不上克莱斯特这种零售商作风,士兵是士兵,小贩是小贩。
如果仅仅是这点,还不足以让奎恩动杀机。克莱斯特在伊拉克时负责部分消息渠道,他的口风很紧,人又跟着美国部队,这就让奎恩很不愉快了。毕竟战时信息和额外收入紧紧挂钩,数额巨大。
奎恩没有从鹰巢的据点跟踪克莱斯特,那样做就太明显了。他通过别的渠道,清查了克莱斯特所有假身份的动向,一个叫罗杰雷芬斯塔尔的假身份引起了他的注意,克莱斯特在1月10日和1月17日用这个身份分别购买了不同的处方药。奎恩找到了医生和药剂师,得到了现在的地址。
克莱斯特居住的公寓非常普通,午后时分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奎恩上了楼,没有敲门或者破门而入,而是掏出□□,他不想惊动任何人。锁很容易就开了,奎恩拔出消音手枪,悄悄迈了进去。
客厅很干净,没有使用的痕迹。奎恩走进卧室,发现克莱斯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摊着各色药盒。药物,奎恩太清楚干他们这行的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意外。要是这样那就太便宜他了,奎恩把枪交到左手,想去摸克莱斯特的脉搏。如果药物能为他解决问题,倒也省却了动手的麻烦。
还没等他碰到克莱斯特,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奎恩回手要开枪,艾德里安暂时放开陌生人的脖子,以更快的速度磕掉他的手枪,并轻巧地拧住他的手指,牵着手臂向后一压,还没等他有进一步动作比如掰断几根手指头克莱斯特已经抓起奎恩的手枪坐起来了。今天可真不是个好日子。
怎么回事,艾德里安拧住入侵者的手臂。
你们两个□□养的!奎恩骂道。
克莱斯特没解释他和同事的恩怨,只是让艾德里安把奎恩放走。之后他勉强爬起来,准备收拾东西跑路,显然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了。克莱斯特依然被药物影响着,对刚发生的事情没什么概念,他仅仅是从昏迷中醒来,凭着身体本能对危险做出反应,事情一过去,整个人就像紧急刹车后的机器似的停住了。
你怎么了?艾德里安坐到克莱斯特身边,扶住他的身体。
这声音让克莱斯特心悸不已,克莱斯特摆摆手,表示要求安静。艾德里安倒了杯水让朋友喝下,静待他恢复正常。
克莱斯特歪歪脑袋,往艾德里安身上贴去。比起失控的大脑,他的身体先发出了求救信号。艾德里安适时地搂住他的朋友,抚爱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头。
你这位同事的雅量我们已经看到了,艾德里安试探着开了口,见克莱斯特没有过激反应,便继续说道,先到我那里呆一阵,避避风头。
闭嘴,克莱斯特拒绝了,声音嘶哑。
这时艾德里安的手机响了,他扶克莱斯特躺下,起身接听。不知手机的传音效果太好还是克莱斯特的耳朵太灵敏,他们都听到了某个久违的声音。
是我,亲爱的,你好吗?
血色飞快地从克莱斯特脸上消失,艾德里安见状,索性打开免提。
好久不见,诺伊拉特叔叔,我很好,感到克莱斯特在发抖,艾德里安收紧搂住他的手臂,进展顺利,我正在开会,稍后打回去。
好的,诺伊拉特克莱斯特苍老的声音消失在扬声器里,而他可怜的儿子吓得不敢动弹。
收拾东西,艾德里安收起手机,简短地下了命令。
克莱斯特不能做出回应了,更深层次的噩梦从他脑中最隐蔽的地方苏醒,强烈的恐惧剥夺了理智,让他又陷入突兀的昏迷之中。
艾德里安松开手,事情简单多了。他起身打量克莱斯特的栖身之所,从容地在屋子里找到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被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