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妈知道了他犯下的荒唐事,把他连夜送到国外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你面前。”陶华一改往日的轻浮面相,他盯紧了任之衢的憔悴的脸无比认真的瞧着,斟酌着用词,“你想说什么”。
陶华看着任之衢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嘴唇微微蠕动,他心头一动,侧耳靠近。
“别告诉我妈”
青年妖艳精致的瓷白面容上尽是沉静温柔的神色,“我谁都没有告诉,你好好养伤。医生说你失血过多,手腕上动脉的创口不小,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幸亏缝合的及时。不过以后尽可能少做什么剧烈的运动了,像是打球跑步之类的尽量少做,毕竟————”
“我知道了”,任之衢疲惫的垂下眼睫,胸前被穿刺的地方还在抽搐的疼痛着,陶华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手掖了掖任之衢的被角,“那东西已经摘下去了,只要24小时不碰水,慢慢就能愈合,你别担心。”
任之衢抬起眼睛看着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的陶华,“让你费心了医疗费我之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任哥你别急着跟我划清界限,”陶华苦笑着扯起嘴角,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要现出端倪,他伸出手指轻抚了下任之衢的脸颊然后快速的撤回手,“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铁定是个渣淬,但是二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虽然没有小白疯的那么厉害但也是个凭着自己心意胡作非为的人,我看上你了,就算使了手段,这个后果我承受。但是我不会轻易的放手,你想过安稳人生————先要问我同不同意。”
这下好了,走了个疯疯癫癫的白晓,过来个不知深浅的陶华,李蒙这个问题少年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任之衢不得不猜想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几个的债,还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桃花债,今生就是来被他们追着魂儿索取报酬来的。
“你就是仗着我现在不能动手揍你。”任之衢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他困乏的连话都不想多说。
察觉到任之衢话中的不善,陶华嘿嘿笑了两声,他“咚”的一声跪在病床前,抓起任之衢的另一只完好的手摩挲着自己吹弹可破的细嫩脸蛋,“任哥你要是想打我,我一定把脸奉上,打完左脸献右脸,打完右脸给左脸,直到任哥你爽了为止。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虚软无力的手指被陶华攥着使劲拍打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谁在占便宜。任之衢不堪其扰的开口:“你快放开我”陶华这才看见对方皱紧了眉头细细的抽气,可能是动作拉扯过大牵动了伤口,“抱歉任哥,”陶华立马老实了下来,他的脸上通红一片,还有几道清晰的指印,出现在这张漂亮的脸上滑稽的可笑。但是陶华深沉的看着渐渐陷入沉睡的任之衢,即使是被摧残至此他的身体依然远比自己健硕的多。陶华看了看自己稍显羸弱的莹白手臂,平生第一次,竟生出点微妙的自卑来。
陶华葱白的手指握着水果刀,他正为任之衢削苹果,这陶华伺候人是真有一套,在病床前鞍前马后寒虚问暖。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任之衢绕是多不待见这个人也只能沉默的接收陶华的施予。
“好了。”陶华巧笑倩兮的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了任之衢的嘴边。见对方没有张口,他笑了笑,“那我放到一边了,你想吃就自己拿哦~”。
陶华凝视任之衢片刻,然后转换了视线转向别处,看似随意的说:“那个一直追你的男人,是叫李蒙是不?他好像是混道上的,不是什么正经人,最近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
任之衢眼中冷静,“你告诉他了?”
“你想我告诉他吗?”陶华不动声色的观察任之衢的面部表情。
“你想告诉他便告诉他,我若是不愿意对你来说不也是无关紧要,不是吗?”
“那你就是不愿意咯!”陶华听懂了任之衢话里的意思,内心暗自窃喜,心想看来这李蒙在男人心中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顿时没什么危机感了。
任之衢出神的想着,李蒙若是知道了他的事情,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总归不会当做若无其事的事情轻松带过吧,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吐出了憋在心中的朦胧思绪。他想体会那日和李蒙分别时自己是怎样的心境,可惜的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虽然那天给了李蒙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可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种事情,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想糊弄过去吧。
那张淡漠面具下的汹涌情感时常让任之衢觉得紧张,他有时会觉得他们二人灵魂很接近,但又有些细微的不同。在古堡里濒临死亡时,任之衢明白了一件事————他们都是孤独的。
但是他们的不同在于,李蒙是孤独的来到这个世上,再孤独的在这个世上生活,直到他遇见了任之衢。
而任之衢不知道的是————在李蒙荒漠一般的内心中,他如同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从容的积攒着阳光,然后一路顺着伸展的枝丫蜿蜒深入骨骼和心脏,那些扎根于灵魂的东西变得更加郁郁葱葱,更加茂盛而茁壮。从不躲闪,永不褪色。
陶华在任之衢的眼前晃了晃手,“你还吃不吃苹果啦?不吃我就撤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