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黑夜,你的睡眠深深地居于我静寂的存在中。
醒来吧,的痛苦,我不知道怎样把门打开,只好站在门外。
时光在等待,星辰在观看,风儿已平息,我心中的静寂如此沉重。
苏醒吧,爱情,苏醒吧!注满我的空杯,用轻轻的歌声触动平静的黑夜。
进入高三以后,诸如大的学校招生宣传并不少,裴钰的班级里除了少数几个有了打算和去处的学生,大部分人还是需要极为刻苦的复习的。而裴先生并没有和裴钰讨论过未来学校的考量,少年也就默认自己要参加华国的大学招生考试了。
他的华文比起以前已经好了许多,邵言晟在教小孩语言这件事情上也确实是尽心尽力,除了作文还有些缺陷外,裴钰不论是口语还是阅读都已经不比母语为华文的同学差了。更何况除了中等的华文成绩,裴钰其他课程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想必参加高考,也可以进入一所心仪的学校。而在平静又繁忙的高三学习中,只有一颗石子惊起了水面的波澜,裴夫人怀孕了。
也许是多年精心的调养,裴夫人年纪又不过三十六岁,夫妻生活恩爱和睦,怀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裴钰在裴先生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吃醋,而是释然。他知道裴夫人怀孕自然少不了裴先生的功劳,不论是那些精心的补汤还是房中的浇灌,如果是两年前,在裴钰说华文还磕磕绊绊,内心满是忧郁和彷徨的时候,他大概会嫉妒的要死,但是现在不同了,十六岁的男孩不但长高了些,性情也改变了许多,何况裴夫人虽说谈不上爱护他,但却是是公正的,不偏不倚的,所以少年自然而然的给父母道了喜。
坐在裴钰身边,特意从部队赶回来的裴斐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和弟弟一样对父母道贺,他其实对于母亲肚子里这个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甚至可能还不如身边已经养在裴家四年的异母弟弟,这两年他在战场是刀口舔血,也不是没见过儿童炸弹这样卑劣的武器,心中的柔情早都磨得不剩几分了,只不过裴斐确实喜欢军队里直来直去的作风,所以即使家里早就动了把他调到省任职的念头,他还是婉拒了数次,比起高层的阿谀我诈,裴斐更喜欢基层部队里兄弟之间的相处。
没过几天,裴先生就搬到二楼和裴夫人分房而睡,对兄弟俩的说法是因为医生说裴夫人身体虚弱,经不起碰撞挤压,而且裴先生有时候回家晚了也怕扰到怀孕的妻子,所以搬到了二楼的一间套房里,套房本是客用,里面书房,卫生间,小客厅一应俱全,十分方便。
裴钰察觉了其中有些蹊跷,但是他现在和邵言晟某种意义上也是甜甜蜜蜜,也就没有仔细探寻这个问题。只是裴先生搬到二楼后,就在裴钰旁边的房间,少年来回进出少不了路过父亲的房间门口,裴先生新书房也有一扇直接通着走廊的门,里面也没有什么机密文件,他的卧室和书房的门时常敞开着,裴钰偶尔看见父亲伏案工作的认真样子,又有些脸红心跳的。
有一回,裴钰下楼拿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裴先生拿起茶杯正准备喝,才发现杯中似乎没有水了,也不知道男人正在思考什么棘手的事情,嘴唇都有些干燥了,却放下了空杯,手指在桌上点着。少年的视力一瞬间变得极好,他几乎觉得自己看见了父亲两片薄唇上的纹路,他踌躇了片刻,泡了一壶霍山黄芽,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裴先生身边。
裴先生没动,他倒不是没注意到小儿子端茶送水的殷勤模样,只是儿子孝顺一下老子天经地义。虽说如此,但是享受到肩头上的按摩的时候,裴先生也不得不承认,小儿子的贴心确实让他沉浸在繁冗公务中的疲劳消减了不少。
裴钰给裴先生倒了茶,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就大着胆子给裴先生按起了肩膀,往日他只见过裴夫人按过,但是裴钰伺候惯了邵言晟,此时上手丝毫不露怯。从未如此亲近过父亲的少年心里激动,裴先生恐怕是想不到后面给自己揉肩捏背的孩子比自己还享受这个过程,好在裴钰还有理智,按了一会儿,他就收回了手,对着男人说道:“裴先生,我先回房间了,还要看书。”
儿子的手从肩背上撤下,裴先生一刹那间有些不舍,他迅速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对着裴钰说“嗯,回吧,做完功课早点睡觉。”
这一次的温情相处给了少年些许的信心,他在裴先生的默许下,时不时给父亲泡些茶,揉揉肩,从裴夫人怀孕两个月到肚子隆起的一段时间里,恐怕裴家里相处最多的就是这一对父子,然而好景不长,很快这一切平静和美好就被一场意外打破了。
高三的下学期开始了,还有半个月就是裴钰和邵言晟相遇的两周年了,少年已经在期待两周年时邵言晟看到自己礼物的时刻了。今天的晚饭是裴家人一起吃的,他大哥从军队里得了假期,回家要休息一周,裴钰昨天才被邵言晟调教过,他总觉得自家大哥的眼睛和老鹰似的,生怕裴斐看出什么不对,他早早就上了楼。
“紧急调令?中止休假,我明白了,长官。”裴斐放下手机,他才刚到家不到半天的时间,正好行李还没拆开,高大的军人想起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