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包

+A -A

    “你与他的故事,本宫如何会知道呢?”噬月宫主笑起来,她佝偻着站起身来,拿起挂在床榻扶手上的衣袍披在殷其雷身上,“他已经离开噬月宫,但仍在雪宿神峰中,你若是找到他,也许一切都有答案了。”

    殷其雷颤抖着后退一步,噬月宫主终于看见了他。

    殷其雷忽然觉得自己那颗平静得近乎死去的心脏,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恢复了跳动,那跳动的感觉太过陌生,几乎叫他感到痛不欲生,十年间封闭丢弃的感官只觉一点一点占据了麻木冰冷的躯壳。

    殷其雷无法回答,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滚烫液体叫做泪水,这种因为情绪激动而流出眼泪的行为叫做哭。

    噬月宫主从未教过殷其雷什么叫做恐惧,但是他却在这一刻体会到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这感觉将他吞没,压在万丈深渊之下。

    但没过几天,你忽然从噬月宫逃了出去。

    “自由心证。”

    “宫主,什么是亏心之人。”

    但是他发现宫主在慢慢变化,她的骨骼变得宽大、面容变得棱角分明,她饱满圆润的胸脯一点点干瘪下去,连那温柔的声音也变得诡异而阴森。他开始感到害怕、但却又反复告诉自己那就是他的宫主。

    他不知道该怎样逃,也从来没有想要要逃,因为这是他的宫主,养育了他二十年的人,即便她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但他却无法忘记那个笑得两眼弯弯点着他鼻头说自己是雪山恩赐的女人。可是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离开,离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与地方。

    他看到宫主像是扭曲的骷髅傀儡,整个人都扭动起来,伤痕累累的雪白皮肉饱和地膨胀起来,一股突出的液体顶着皮囊在她的身体中胡乱游走,她嘶喊狂啸着,胸脯上的乳首一点一点泯于皮囊之中,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也渐渐淡化消失,下身的穴口更是紧紧闭合成了一线,但是随着皮下的鼓动,那一条线也慢慢地消失了。她像是被放掉气的羊皮筏子般慢慢干瘪下来,苍白的皮肤覆盖上骨架,将她变成一个褪去所有性征的骷髅。

    他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逃跑的欲望,这欲望是那样的强烈和熟悉,叫嚣着催促着他挣破枷锁冲出这牢笼,有太多尘封的事情叫他渴望,他想要逃离、想要翱翔、想要狂放肆意的喜怒哀乐。

    “你是我养下的孩子。”噬月宫主看着殷其雷的眼中流露出惊惧和愕然,嘴角勾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本宫为了练就阴阳合一的躯体,在宫中养下九个八字纯阳的男孩作为炉鼎,在你之前的九个都已经炼化在本宫血肉之中,独独剩下你一个。你在二十岁那年,想要离开噬月宫,我对你说,如果你能杀尽天下亏心人,我就放你走。

    “我教过你哭么,雷儿。”

    这牢笼是他亲手建造,事到如今,却又想亲手打破。

    一年后,你又回来做了我的狗。”

    她站起身来慢慢离去,似乎是错觉一般,那枯朽的身体仿佛正在慢慢凋零。

    噬月宫主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殷其雷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噬月宫中了。

    “明白之时,本宫的狗便也死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宫主赤裸的身体慢慢移到殷其雷的面前,干枯的手指点上他的鼻尖,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很是陌生,但是隐隐约约还是透露出一些多年前的温柔与慈爱。

    直到殷其雷亲眼撞见宫主炼化了一个男孩。

    你下山四年后回到山上,却只告诉我,天下没有问心无愧之人,今日杀明日杀,杀之不尽。你说自己也有亏心之事,事到如今,只求一死。

    “你是问殷其雷、还是我的雷儿。”噬月宫主挑起殷其雷的下巴,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不忍和伤怀,“不过,似乎也都没有差别”

    “何采菽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殷其雷哑声问道。

    那一年,殷其雷二十岁。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宫主养着我也是为了如此吗?他跪下来恳求,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那个男孩与他差不多年纪,却正抱着宫主热汗淋漓地疯狂耸动,宫主跨坐在男孩的身上,殷红的女穴吞吃着男孩挺硬的阳物,最终那男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竟然像是被那女穴吸入一般,血肉骨骼都融化成软烂的一滩,然后全都填进了宫主的身体之中。

    “求宫主明示。”

    他永远见不到别的人,只有一个长得很是温婉甜美的女人将他带在身边,教他识字、教他武功、教他体会一切情感,她柔着声让幼孩叫自己“宫主”,在幼童一遍遍问自己的出身来历时耐心地说他是雪山的恩赐。在漫长的岁月中,殷其雷的世界仿佛都由这个冰雪堆砌成的女人组成。

    “请宫主放其雷下山!”

    “你下山吧,替我杀尽这天下亏心之人,杀尽的那一日,你便自由了,也不由回来向我禀明,去吧。”她将殷其雷扶起,然后便转身去拿挂在木架上的雪色长袍,袍尾长长的拖在地上,送着她慢慢离去。


【1】【2】【3】【4】【5】【6】【7】
如果您喜欢【我的书包】,请分享给身边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