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上洒出一弯弧度。
母亲抱起父亲的头,看着那双瞪得只剩下眼白的眼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为什么要那么说呢阿陈?我明明那么爱你,你却说我外面有人,很过分是不是?”
在母亲抱着父亲的头离开后,初夏从衣柜里摔了出来,难闻的血腥味钻入鼻尖,她擦着懦弱的泪水跑出门外,再次看向角落里孤独生长的玫瑰,她日日浇水,天天施肥,可玫瑰仍旧枯萎了。
初夏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家,就像身后有鬼在追着她。
她一口气跑进了那个玫瑰园里,躲在芬香浓郁的玫瑰丛中抖着瘦小的肩膀悄声哭泣。
“你在哭吗?”耳边一声疑问的童音。
初夏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面前同样身为幼童的女孩,心里却胆怯极了,她快速的站起躲到被玫瑰包围的树后。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的长相很普遍,假如看一眼再闭上,就再记不起长什么样子来,再睁开眼看,便会笑道:啊,原来是长这样的啊。
初夏没有给她回复,只是在树后躲躲藏藏,神情不安。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没有名字吗……”女孩倒是活泼可爱,绕开树和地上刺人的玫瑰藤靠近初夏。
初夏眼角含泪,摇着头不断后退,不料脚下一滑,跌倒在草坪上,她小小的双手拭泪,轻轻抽噎:“不要……不要伤害我……我怕疼……”
“诶……你,你别哭啊,”女孩慌了,着急地摸了摸裤袋,忽然抿嘴笑了一下,“喏!给你!不要哭了,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闻言,初夏停下拭泪的小手,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手心里,那是一颗大白兔奶糖,她以前很喜欢吃这种奶糖的。
看着悬在半空的小手犹豫不决,女孩主动上去一步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从地上拉起,手心里的奶糖也塞进了初夏软乎乎的手中。
普天之下的阳光洒在她们小小的手上,暖洋洋的,有些舍不得再放开对方了。
“你好,我叫杜小笙。”
“你好……”初夏红了脸,声音极轻,飘乎乎的感觉。
杜小笙傻看着她的脸久久没有移开视线。这倒让初夏有些难堪了,她的小脸愈来愈红,“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你是混血儿吗?”
“混血儿是什么?”
“就是……就是……”杜小笙抓耳挠腮地结巴了半天,忽然一拍小手道:“哦!就是长得很好看的小孩,妈妈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我长得很好看吗?”
杜小笙点头,“嗯!超级可爱!”
在阳光照射下,初夏的小脸熟透了,虽然有很多人夸过自己长得好看,但只有这一次,让她感觉很难为情。
“对了,你为什么哭啊?”杜小笙扫了眼她通红的眼眶。
初夏不再说话,萌态的大眼中又湿润了。
见状,杜小笙讨好道:“诶诶诶没,没事,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那……我5岁,你几岁?”杜小笙牵着她离开如荆棘般的玫瑰丛走到柔软的草坪上。
“6岁。”
“啊?居然比我大?明明看上去很小啊。”
……
那次的邂逅,她又感受到了如初的幸福,初夏从没想过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每天都会去那个公园里等待,手里无时无刻不紧捏着那颗大白兔奶糖糖纸,抱着万一她又出现的心情。
一次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风骤雨不停拍击着玻璃窗。初夏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将手里的糖纸靠近胸口,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忽然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母亲微笑着站在外面,温柔道:“小夏,来,过来。”
初夏双眼含泪地下床扑进母亲怀里,母亲蹲下/身子摸着自己的头笑着,“都这么大了还怕打雷?”
大人们总是这么说,‘都这么大了……’,连面对一岁的小孩也会对他说‘都这么大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哦,小夏是不是忘了?”
“特殊的日子?”初夏从母亲怀里抬起脸来。
“小夏的生日啊!妈妈平时很忙,都顾不上照顾小夏,但是这个意义重大的日子妈妈是不会忘掉的,已经买好了生日蛋糕放在地下室里,来,我们来替小夏过生日,我的小夏又长大了一岁,妈妈真欣慰。”她起身牵起初夏的小手,拉着她离开房间,脸上是温柔似水的笑容,就像那时砍死爸爸的笑。
初夏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那张白色糖纸。你和我一起去吧。
用手背擦去泪水,开心地拉着母亲跑起来,“妈妈,快点!”幸福是不是又降临了?
“好,好,呵呵呵……”
她们很快就到了地下室,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
初夏兴致冲冲地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地下室里转了一圈,“蛋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