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朗声道,“陛下驾到。”容泠头戴镶玉金冠,一袭暗红滚金边龙袍踩着青白暗红绣线的长靴,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踏进了众人的心头,待她在上方龙椅上坐定群臣下跪朝拜。
齐贺,“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众爱卿平身。”御案之后,容泠俯视众人不大的声音里流露威严,她将视线移到容澄身上又道,“安乐郡主腿有旧疾不便久站,赐坐。”
容澄躬身谢礼,“谢陛下。”
待到容澄坐定,容泠才开口讲这几日必说的应景对白,“南疆告急不知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众人低头不语深知山雨欲来,容泠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头顶继续开口,道,“想必清平郡主送回的战况军报诸位已有所了解,南梁犯境又有我朝前靖远王做前锋攻我夏军不备,一连攻下数州侵占我朝国土,朕以为还需增兵南疆才可助清平郡主抵御敌军。”
一时间众人依旧沉默,兵部新上任的尚书陈锋出列道,“兵部与户部已商定南疆所需辎重补给数量,折子已递至三省批复还请陛下定夺。”
“辎重的折子朕怎么没有看到?”话虽是答的陈锋可容泠的目光却落到了三省几位大人的头上。
自三省叶、梅及几位老臣或被罢黜或被贬谪后,三省虽消停了一段时间但依旧对新君颇有微词,毕竟三省不同其他几部可随意升迁,顶上前几位大人位子还是原先三省的老人,依然是倚老卖老连通一气。
现今尚书省大人叫李谢良,只见他出列大声道,“老臣以为辎重之事不必着急,当务之急乃是另派主将奔赴南疆,一来调查清平郡主是否有通敌之嫌二来辎重可与新主将一同前去南疆以免被心怀不轨之人贪图。”
容泠声音徒然冷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问罪清平?朕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 众人只觉头顶一阵威压,将头压得更低,仿佛这话是新君就在耳边说给自己听的。
中书省哪会让尚书省孤军奋战,一人出列道,“清平郡主一去南疆便数州失守,说来实在巧合,群臣不免有些怀疑也不无道理,另换主将前去于情于理都是势在必行之策。”
“群臣生隙是朝堂大忌。”不等容泠开口容澄先发制人,“中书大人可不要以己度人,乱了朝纲之本。”
门下再出一人,接着道,“老臣自知安乐郡主与清平郡主姐妹情深,可南疆一事实在可疑,如若清平郡主洁身自守应当自回京城请罪才是。”
“南疆如今有外敌入侵尔等却让主将回朝,是想将我大夏江山拱手让人吗?”容澄怒色而道,“既然三省都齐了,那本郡主不免送三省几位大人一句,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兵部陈锋见朝局僵持便又道,“三省几位大人有所不知,边疆作战本就变数极多,何况南疆此次兵力被前靖远王掏空,清平郡主一时之间不敌也情有可原,待援军赶至辎重齐备失地必能收复。”
“说得倒是简单。”李谢良冲着陈锋发作,道,“万一清平郡主假意对阵实则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到时候我大夏半壁江山不在陈大人又拿什么担保。”
陈锋直言道,“清平郡主衷心可鉴,李大人可是过激了。”
“那前靖远王寡廉鲜耻通敌卖国,怎知他生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听此言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作声,这位门下大人尚有些年轻,又居高位一时间为驳斥陈锋失了理智没能守住分寸,口不择言起来。
突然之间,当空兀自飞来一块墨色东西砸在了门下大人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与此同时安乐郡主也起身两步并一步走至门下大人身侧,抬腿用力踹在了他的小腿上,门下大人两处受痛一下子跌坐到金砖上,容澄气息不稳瞥见脚边坠落的是一块御砚。
容澄一贯隐忍不发少见如此疾言厉色,尤其是在这朝闻殿之上,“前线危急本也就不指望尔等能上阵杀敌,但求尔等为君分忧少生事端,可你们一个个倚老卖老威逼陛下是何居心?”
三省几位大人慌忙自证,争辩道,“郡主这是何话,老臣们也是为大夏着想。”
“够了。”容泠的声音缓慢而威严,她道,“你们不是担心清平郡主的忠诚吗?那郡主的忠诚便由朕来担保,郡主若叛国尔等尽管拿朕问罪。”她的视线慢慢的扫过底下群臣的每一张脸,众人屏息避闪着她的视线,半晌无声后她又道,“往后关于郡主的折子直接放到朕的御案上不用再给三省复议了。”
三省此番算是受尽折服,众人虽有不服但大势已去,群臣心知肚明往后新君会更加疏远三省,这些个老臣怕也不能在朝闻殿久留了。女官识得新君脸色,忙道,“退朝。”群臣跪地施礼恭送新君踏出朝闻殿。
退朝之后容泠召容澄去了寝宫,容澄踏进殿门先施礼赔罪,“方才朝堂微臣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不怪你,是那帮老家伙欺人太甚。”容泠望着容澄又道,“朕让你来是你想问你,边疆危急不知澈儿可否应付得来,倒不是听了那群老家伙的教唆也实在是担心澈儿的安危。”
“陛下。”容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