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常常闹腾到半夜,说好的一起去早市,这会儿天都完全亮了,还没见两人出来呢。
“这就来!”长生把腰带系紧,推开门一看,林著已然等急了,一脸怒气。
“怎么就你一个啊?我姐不去?”林著瞪着长生,自从长生被阿狸捡来家里,两年来,他一直把长生当作自己兄弟兼同龄玩伴,谁知道某一天这小子突然就和二姐钻到一个被窝里,成了他姐夫,这会儿还有了孩子,爹娘虽然高兴的合不拢嘴,却让他难以接受。
“你姐还没到三个月,还是稳妥一些,不要老动比较好。”长生接过林著手上的竹篓子,背在自己身上,“咱们两个去就行了。”
林著冷哼一声,抬腿跟上。
阿狸眯起眼睛,又浅浅睡了个回笼觉,睡饱了起床后,便到厨房里给阿爹阿娘准备早饭。
阿娘也起床了,一见她挑井水,立刻把担子从她肩上卸下来,“怀着个孩子怎么都不小心些,这些事以后让别人做,你安生待着比什么都强。”
“娘,我能做的。”阿狸无奈,总闲着很无趣,每天只能编竹篾打发时间,编的还没有长生编的好,卖也卖不出去,倒浪费了竹子。
每到无趣的时候,阿狸就会思念长姐林泌和儿时的玩伴李寄羽,他们多潇洒啊,长剑一背,斩妖除魔,走南闯北,她自小就崇拜林泌,更有些隐隐的嫉妒。都是爹妈生的,为什么只有林泌天赋高超?自己则是个囫囵不开窍的。
想起李寄羽,她不由得脸上一红,至今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她本就和李寄羽有娃娃亲,准备十五岁完婚的,谁知道李寄羽也入了天机门,一年一年在外执行任务,婚期便一拖再拖,一路拖到阿狸十七了,爹娘不满到了极点,遂上李家门把亲给退了。
长生此时又正好出现,阿爹阿娘都对这个干儿子无比的满意,天上掉下来个入赘的女婿,多好?阿狸和长生眉里眼里也有那意思,故顺水推舟,把两个孩子撮合在一起。
寄羽一年前回来,一听说阿狸的事,脸黑的炭一般,上门就来质问,可见了阿狸红润幸福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时也命也,还不是怪他那营生就是浪迹天涯的,不能白白耽误人家啊!再说了,世上姑娘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大好男儿何患无妻?
“阿狸妹妹,就算没有夫妻缘分,你我仍有兄妹之情,你可千万不能与我生分啊!”撂下这话,没待上几天,李寄羽就扬起马鞭再次远走了。
一转眼到了晌午,人还没见,就听见长生和林著吵架声一路由远及近。
“你无耻!你卑鄙!你……!”家里只有林著在私塾上学,念过四书五经,又是个心思坦荡的,看不惯那些偷偷摸摸的事,一想到长生这人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勾搭自己的亲姐姐,自己却丝毫没有发觉,重要的是,爹娘居然同意了,这事儿最终竟成了,姐夫不是寄羽哥哥,竟然是长生,真是冲击了他稚嫩的内心。
长生看着林著憋得紫红一样的面皮,说来说去都是“无耻”,“卑鄙”,讥笑一声,“怎么?骂不出来了还是不会骂?教你两句,下作黄子狗屌尿的,孱头萝卜秧子放臭屁……”
啊啊啊!林著紧捂双耳,气的就要背过去,一听这些粗俗不堪的话,就想起有一次他半夜起夜,听见阿狸房里传出来压抑的声音,“好姐姐”,“心肝儿”,“小淫妇干死你”一口一个浑话,是长生在欺负二姐!那么温柔坚韧的二姐,平日里重话都不说一句,居然被这种贱人欺辱。
思量到此,林著再也忍不住了,他和长生一般大,身量也差不多,举起拳头就要打死这个欺辱二姐的淫贼!
“你来真的啊?”长生闪过一拳,讥笑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一把拧住林著手腕,“你发什么疯,小鸡都被你颠坏了!”
林著死不放松,两个少年人拧在一起。
“还不嫌丢人吗?都给我停手!”阿狸推开门,见地上两个人缠成一团,均是灰扑扑的,那些小鸡仔从倒在地上的竹篓里跑出来,扑棱着翅膀叽叽叽的叫。
一见是阿狸,两人都觉得面皮发烧,均嗖的一声起身,收拾好东西,低着头摸进了家里。
一整天,长生和林著都假装对方不存在,明明一个在院子里读书,一个在院子里编竹篾,却故意不相互说话,看见了也哼一声视线移到别出去。
阿狸觉得头痛,索性这两个人的性子她都一清二楚,长生轻捷剽悍,平日里懒散,争执时却是个下狠手的。林著为人坦荡,却也心软,只要长生肯低头,林著是不会抓着他不放的,可若是反过来,长生非好好欺侮林著一阵儿不可。
阿狸在房前暗咳两声,长生回过头,见阿狸冲他努嘴挤眼睛,会意的悄悄走进房里。
“你去给阿著道歉。”阿狸长话短说,单刀直入。
“为什么呀!”长生倔脾气也上来了,“他先骂我的,阿姐你是没听他骂我那话,真是什么话都骂,粗俗的我都听不下去……要道歉也应该是他给我道歉!”
“阿著不可能说浑话,”阿狸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