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的钱,将自己身上那一套墨青深袍卖了。
那一看就是好料子,卖了不少钱。
可给商商定了嫁衣后,其承就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了,去成衣店买了一件最便宜的长衫。
不过,他就算穿着粗糙的长衫也好看。
商商还是扑进他怀里,觉得这衣料磨人才觉出不对。
立马用自己的小金库给他买了两身衣服然后送给他。
她说:“衣服太磨人了,这个给你穿,我总是要钻进你怀里的。”
其承想罢也是。
真叫商商跟着他吃苦了,其承拿着预支的工钱心里百般滋味。
“商商,你跟着我过一辈子会不会觉得后悔。”
商商攀着他的手,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后悔什么,我可已经是鬼了,再后悔还能怎样?”
她根本没想太多,只觉得过许久这样的日子都不会觉得腻,和青词还待在她身边一样那种可以一直过下去的感觉。
想起青词,商商带了几丝愁,青词到底去哪儿了。
他要还是鬼,这茫茫天地又会哪里游荡,他若不是鬼了,除非他要么被鬼差带去地府了,要么就是魂飞魄散了。
其承闻她此言,心中难过:“商商,是我多虑了,你且宽心,我必不会叫你日后觉着嫁我后悔。”
商商嘟嘟嘴,将一切杂乱思绪赶开:“你知道就好,我这个鬼最是善解人意了。”
小小的房子被装饰起来,到处布满了红绸,商商的小厨间也没放过,连锅灶上都系上了红花。
商商跟着卖红绸的奶奶学了一上午,学会编花后,乐趣很高,连榆郊的枫树都不放过。
其承的腰间也别了一朵红花长络子,有人看见悄悄说道,其承却也大方承认是好事将近。
这下又打击了不少还存在希冀,犹自盼望的少女心。
陈夫人刺绣很好,商商拿回的嫁衣又叫陈夫人拿去加工了一番,果然绣纹更精美。
18
要办喜事,就连经常跟她呛嘴的陈松都不说讨厌的话了,还事事让着她。
商商不由满腹狐疑,盯他:“你是不是心里想什么坏事呢,怎么这段日子变得这么好?”
陈松气不打一处来:“姐姐,我哪里对你不好,其大夫用眼神吓我的时候,我可是撑住了,后面还带你一块玩。”
还是陈荣最后出头说话:“是我叫阿松近来多礼让些,姐姐要成亲了是大喜,一些小事就不要多忌讳了。”
陈荣文质彬彬,虽则年岁相同,但是看着比陈松稳重不少,他又喜欢读书。
商商喜欢读书人,陈荣一说话,她再开口声音都不自觉温柔了下来。
说起读书人,前些日子商商去书坊买书时碰到一个书生,那书生看书入了迷,竟直直往她身上撞去。
商商被撞的一个趔趄,书坊的老板急忙出来要轰走那书生:“你不买就罢,你日日来我这里看书,如今又惊扰我客人,你快些放下书赶紧走!”
书生扶正冠纶急忙向商商作揖致歉,说话文绉绉的。
熟料商商就喜欢这样子的,她说话缓和了店家的气愤,又出钱替书生买了他手中那本书。
书生一双眼睁大,一身浆洗的灰袍都盖不住他儒士的气质。
他捧着那本书怔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街头追上商商将书还给她。
“姑娘,小生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小生不能平白无故受之恩惠,方才还叫姑娘差点摔倒,都是述显之过。”
商商问他:“你叫述显?”
书生回是。
商商回味了两遍这名字,觉得还是其承好听。
这书生浓眉大眼的,模样也算端正。
他不接受她的好意,商商只好转身走人了。
谁知那书生忽又喊住她,问她姓名。
商商手上捧着书,哪有那么多时间应付他,不过看他是读书人才与他多说几句。
“日后有缘自当再见。”一句话敷衍了他。
成亲日子定下来了,下月十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商商在家里试着嫁衣,左转右转开心的不能自己。
其承想看,被她关门外。
商商大声道:“夫人说了,要大喜日子才能给你看,现在看就没惊喜了。”
其承无奈,只好束着手赏月听虫鸣。
冷风一阵吹来一阵,其承将将要打喷嚏之际,商商开了门。
她已换回了平日的衣服,正在仔细叠着嫁衣。
“其承,夫人跟我说我们成亲了之后就会有孩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呢,我今天想了很久,觉得小孩子都很可爱。”
其承一个喷嚏最终打了出来,默默关好门。
这事真说不准,他也想过这问题,但是商商是鬼修,他只是凡人,这两厢结合肯定子嗣艰难。
他一直没把这话说给她听,想着不如静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