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禀告陆世子来了,还有一万禁卫军,迎圣上回京。
伺候皇帝汤药的王贵妃听后,瞧了一眼候在侧的宇文世子,讽刺道:“陆世子来得真是时候,叛党除了,她就来了。”
碾药草的秦若浅抬首望着她,目露厌恶,丢了药草就站起来,“母妃嫌弃世子不好,还需想想阿弟做了什么。”
在整个事件里,最默默无闻的就是秦承宗。
祭坛炸了,皇帝重伤,他开心。
当八皇子围困行宫,眼看着就要打上来了,他更加开心,八皇子自掘坟墓,他除了一大劲敌。
剿灭叛党后,他开心得几乎要庆贺一番,劲敌除去,储君之位离他更近一步。
这么一想,他好像确实还不如陆思贤,至少陆思贤还前来迎接圣驾,而秦承宗就只开心了。
王贵妃气得脸色发红,又恐圣上不悦,忙道:“小九当时也想跟着去的,忧心圣上,这才留了下来。”
这么一说,占了孝道也还可以。秦若浅不愿自己做的事被旁人抢了先,当即就道:“我曾问过他,他说此去凶险,不敢去。”
一句不让,王贵妃一口气提不上来,握着的药碗颤了颤,她怎么生了个这么唱反调的女儿。
秦若浅怼完后,直接去找陆思贤。看了一场热闹的宇文信好像明白什么,七殿下为了陆思贤竟连自己的弟弟都能不顾。
是心肠狠还是被情所迷惑,他觉得像是后者。
同皇帝请罪,他跟着秦若浅出来,去见一见陆思贤。
禁卫军就在山脚下候着,远远见到旌旗猎猎,整齐划一地的将士站立,前头明晃晃摆着一辆马车,有些破旧,马儿无精打采,大概是跑得累了。
秦若浅一靠近,副统领就来问候,将人请至马车旁,车帘被风吹了吹,可见里面的人在睡觉。
奔波一日一夜,陆思贤那副身子骨吃不消了。
又非常人,哪里就能这么拼命。
掀开车帘之际,宇文信跟了过来,她装作未曾看见,上车去看陆思贤。
数日未见,陆思贤依旧穿着杏色的袍服,双眸紧闭,肤色在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必然是累了。
多日不见,很是思念,双手抚上陆思贤的脸颊,心如溺水般,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她们解决了最大的困难,京城掌控在张正手中,一切就容易多了。
陆思贤睡颜恬静,她就这么静静看着,熟悉的面容,绵软的肌肤,这般触动仿若脉脉的细流流淌过心田,渐觉熨帖。
宇文心看着马车,心中一阵惘然。
冬日寒冷,人在马车上睡着,又无衣物取暖,秦若浅将人抱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陆思贤清瘦,身上又没几两肉,习武出身的人抱着根本不费什么力气,此时关键时刻,也没人管她两的事,副将此时见皇帝将京内的事情禀于皇帝知晓。
安怀正与八皇子勾结,震惊了许多人,禁卫军办事迅速,将安相府邸围困住,就等圣上回京处置。
皇帝震怒,大骂不止,翻手砸了药碗,伺候的宫人都跟着提心吊胆。
皇帝越想越不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不断猜忌,想起萧临与陆思贤交好的事情,更加觉得安怀正是被构陷的,是陆思贤从中密谋。
命人去请陆思贤,若当真不对,他比不会轻易放过。
内侍去七殿下住处走了一遭,又快速回来,七驸马病了,烧得脸色脸红,人事不省。
皇帝不信,眼下无人可用,想到了前来救驾的宇文信,令他去一探虚实。
宇文信本就想去,接到旨意后,披了衣袍就去七殿下寝殿。
陆思贤的身体就像是惊弓的鸟,根本受不得刺激,冬夜奔波,寒风刺骨,寻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身子底子差的人。
秦若浅暗恨陆思贤的鲁莽,令人去请了随行御医。
陆思贤的身体算不上秘密,不是傻子的都会知晓她是女子,病了也不用顾忌,就算人知晓她是女子,也不会生事。
御医前来诊脉,一诊就发现了女子的身份,惊得忘了继续切脉。
殿内只剩下伺候的宫人,他这么一顿,人人都提着一口气,生生不敢吐出去,唯恐呼出的气耽误了诊脉。
秦若浅知晓御医为何惊讶,当下替他解惑:“驸马是女子,圣上早就知晓,你不必惊慌,直接诊脉即可。”
御医不知这真假,可眼前病人为重,继续方才的诊脉。
陆思贤染了风寒,身子熬不住,这才发了高烧。
御医开了退烧的药方,令人快速去熬,宫人急忙去抓药。
出殿就遇到宇文信,药方被他夺了去。
宇文信将药方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他在军营内历练多年,对于药材略懂一二,御医所开的确实都是退热的。
放了宫人去熬药,他大步入殿,宫人去内殿禀报。
秦若浅心中焦急,陆思贤总是受了无妄之灾,命运不济,乍听到宇文信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