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指不定就来源于其父陆珽。
眼下是关键时刻,她不能懈怠。
王贵妃走后,陆珽的酒就醒了大半,眼中浑浊也跟着去了,寻了一凳子在皇帝榻前坐着。
皇帝见他毫无往日的规矩,怒砸手侧的药碗,“放肆。”
陆珽大胆目视皇帝:“臣放肆惯了,这么多年出入中宫无数次,族长信臣、甚至盼臣去,这些都是臣做的,另外云山上救下陆思贤,臣无悔。今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听圣意,屠山民。”
皇帝半身动不得,恨不得爬起来拿剑砍了逆臣,“你、你做了大逆不道的事,竟还这么理直气壮,枉费朕多年对你深信不疑,你竟这般回报朕。”
“臣时常在想一事,关于恩仇一事。族长救你我的性命,山民待你我如兄弟、如子侄,可是你我怎么做的?”陆珽双眸憎恨,登时站起来,一脚踢飞了凳子,凳子砸墙,哐当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陆珽几乎咆哮开口:“你如何做的?你看中族长美色,忌惮她的才华,命我带着丰台大营的将士,围山放火,刀剑屠戮,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出生不过三日的孩子,无一幸免。族长的才华救了你命,给了你的皇位,就这样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她错在不该救你、不该见你可怜,给你救命锦囊。”
话说完,额间青筋毕露,怒气滔天,又觉不够,添了一句诛心之语:“你喜爱她,却毁了她的所有,甚至毒坏她的双腿,让她连路都走了,圣上的信任让臣日夜难安。”
皇帝脸色铁青,大口喘。息,拳头攥紧着身下被子,整个人在发抖,陆珽觉得不够,火。药应该炸得他体、无、完、肤。
偷听的王贵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的女婿竟然的云山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心中将陆珽与陆思贤骂了无数遍。
害人不浅。
转身要走的时候,陆珽好死不死地又说了一句话:“陆思贤是女子,却能让七公主动情,这点也出乎臣的意料。七公主性子坚韧,才华横溢不说,智谋得当,比起几位皇子胜过不少。”
陆思贤是女子……浅浅喜欢女子……王贵妃感觉天旋地转,天都跟着塌了下来。
她这是造得什么孽,选来选去选了个云山谋逆不说,还是个女人……
把女儿彻彻底底地推到火坑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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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冷,山中的夜更是难熬。
叛敌除去后,朝臣们都跟着松了口气,皇帝病得无法理政,京内又没有奏疏送来,无事可做,他们都围炉说话,比起前几日的担惊受怕,算是恣意。
陆珽从皇帝处回来后,满身疲惫,几乎倒榻就睡了。
喝得酩酊大醉,小厮伺候他梳洗一番,就合上殿门,静静在外面守着。
一夜睡过来,小厮来报皇帝病情加重,陆珽就像未曾听到一般,起身沐浴往七殿下处去了。
昨夜陆思贤高烧,御医都不敢离开。
去了才知,陆思贤的烧还没有退,不仅没退,药喝下去后,反而烧得更加厉害,随行御医都不敢下药了。
高烧不退,易伤心肺,伤了根本,难再恢复。
秦若浅一夜未睡,还未欣喜陆思贤的到来,就陷入恐慌中。
陆珽来探视,她也未曾给了好脸色,若非陆珽执迷不悟,她们何至于陷入困境中,陆思贤也不用连夜赶来。
陆珽感受到七公主的不满,未说只言片语,径直去看陆思贤。
榻上的人太过消瘦,身上的被衾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无需去探,光从她通红的脸色就可知烧得有多厉害。
陆珽见后,脑海如同擂鼓,轰鸣不断。当年带她回来,为了躲避,不被人发现,将孩子藏在箱子里,大雨不停,淋了雨,引发高烧。
他不敢寻医,快马回京,不想还是晚了,大夫用了许多办法才保住小命,却是汤药不断,大病小病就未曾停过。
七殿下明显是不乐意见他,站在一侧,一句话不说。
人不醒,话也不用说,他唤来大夫,道是身体太差,不该出京。
尤其是寒冷的天,保养身体就该在屋里烘着火,哪里不要命地往这里跑。
御医说过话后,皇帝传来急诏,将人唤走了。
陆珽明白何意,一路暗地里跟了过去,半道上遇到皇帝身边的内侍魏全,他拉着御医往假山里而去。
地处偏僻,无人在意,枯藤爬满假山,俨然成了天然的屏障。
魏全声音尖细:“陆世子的病如何了?”
御医回他:“不大好,可是圣下有什么旨意?”
陆珽眉眼皱了皱,半晌听到假山里面传来声音:“圣上之意是不用治的……”
后面的话太小,便听不见了,陆珽眉眼一皱,一张脸覆满阴霜,手握着枯藤,在御医离开后,狠狠一拽,里面立即传来尖鸭嗓的声音:“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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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贤在御医走后就醒了,精神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