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一事,与皇陵的案子无关,王大人求情求错了。”
王邈管着吏部,那就等于百官的迁任都在他的手里,本想着左相的位置,哪里知晓被张正抢了去。这些时日以来郁闷不得志,如今见被一不闻朝政的人否认,当即就冷眉:“你不过是一小女子,妄议朝政,可知有罪?”
陆思贤眯眼笑道:“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求错了情,九皇子不仅牵扯两国邦交的事,就连三位小皇子被害也逃不了干系,您还是歇息歇息,未免太累。你们都说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看就不是俊杰。”
蠢了吧唧的。
拐弯抹角地骂人蠢,王邈一张老脸当即挂不住:“你这等小女子红口白牙血口喷人,九皇子谦逊善良,污言秽语讽刺,圣上,该当严惩。”
秦若浅不闻他的话,命内侍给他一本任命的圣旨,道:“舅父也老了,不如去外间散散心,见识些更好的事务,到时回来同朕说说。”
一道旨意赶去江南,眼不见为净。
王邈登时说不出话来,辛辛苦苦爬至今天的高位,说贬就贬,他还是皇帝的舅父,明明可以再爬上去,他不甘心,张口就求情。
秦若浅懒得同他理论,吩咐内侍直接拖出去,还不忘怜悯道:“舅父一去不知何时归来,不如去同母亲说说话,叙叙姐妹情。”
听到‘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这句,王邈彻底抗不住,昏死过去。
人送府上,王家人少不得哀嚎,举家搬迁至江南,彻底就没有回头路。王邈的嫡幼女王宝樱悄悄入了宫门深夜去见太后。
王宝樱与秦承宗年岁相仿,本想等他为帝后入宫为后,不仅捞不到后位,如今反倒被赶出京城。
见到太后,哭着扑到她脚下,痛哭流涕说着府里的惨事,将皇帝给的圣旨递给她看。
太后看见她,掂量一番,新帝不是在对付王家,而是在打自己的脸面,让人扶了王宝樱起来,打水给她擦拭脸,自己亲自去见了新帝。
清韵斋内都是皇帝的心腹,轮班守着,太后驾临,对内喊了一声,秦若浅亲自出来迎接。
正殿里的陆思贤在哄着小魏澜,为免惊扰到她们,引着太后去了偏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后满肚子火气,又见到是偏殿,脸面就摆不住了,秦若浅轻飘飘地丢了一句话:“魏澜睡着,委屈母亲在这里坐上片刻。”
太后自觉憋屈,还得陪笑:“无妨,我瞧了那个孩子也是喜欢。”
秦若浅径直坐下,随意道:“母亲过来是为了舅舅?不是是不念情分,如今皇帝是我,他就不该心向着别人。”
太后忍不住提醒她:“那是你的弟弟。”
秦若浅不理会,自顾自道:“坐上这个位子就是孤家寡人,别说是弟弟,就算是您,朕也不会忍着。”
经历这么多事,王家早就在一条道上走不回来,心中认定男子为尊,女子为帝不得长久,既然如此,何必再留。
太后对这话不喜,可如今权势压人,她将那些厌恶忍了下来,主动道:“王家留在京,我帮你立后。”
秦若浅不应:“阿贤不要名分,再者我与她这般正好。”
太后慌了:“你若迟迟不给她名分,张正不会罢休。张正的权势日益滔天,现在你动不了,还只能安抚。陆思贤是他的女儿,你该掂量分寸。”
秦若浅犹疑,面对这样的说法还是露出心动的神色。
太后立即顺台阶下去,抓紧劝她:“只要我同意立后,你孝顺于我,群臣不会多管闲事。”
秦若浅表现得兴致阑珊,扶着凭几站起来:“先帝方去,我急着立后不大好。”
太后唤住她:“你与陆思贤早就成亲,册封也是应当的。”
秦若浅犹豫:“于理不合。”
太后道:“万事都有开头,你只需点头,我替你去办。”
如此‘委屈求全’,让人如何拒绝,秦若浅欣然答应,笑意展露:“既然母亲盛情,我如何拒绝,既然这样我便留下舅父,您说的对,还是舅父用得便利。”
求了半天,总算答应下来。太后面上不见一丝笑,甚至带着几分铁青,她知晓自己落进秦若浅的圈套里,可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么一条路走,压根没有后路。
她和王家都被捏得死死,压根没有后路走。
她平静地跨出了清韵阁,扶着宫人的手,一番较量下,她输得彻底,秦若浅的本事了得。
回到寝殿里,王宝樱还在忐忑等着,见到姑母回来,立即迎上去。
“姑母,表姐如何说?”
太后蹒跚走了几步路,双腿乏力,举步维艰,拖着宫人的手才走到坐榻上。
那道圣旨静静地摆在几上。
她恨透了秦若浅,往日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抢了小九的皇位,夺了王家的权势,让她活得不堪。
痛恨地望着,波澜的眼中阴郁几分,王宝樱慢慢地挪了过去,声音依旧带着惶恐:“姑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