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阪添住院了。”吉深深背打得直,得体微笑着,和医院大厅吵嚷而又混乱的氛围格格不入。
“住院?”曾桥诧异,记得前天见他和昌程说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过倒是明白为什么昨天女王要问自己在哪个医院输液了。
“嗯,骨折。昨天他和我侄女玩滑板,不小心摔了一跤,锁骨骨折了。”
她大概能想象到那种疼痛,“还好吗?”
吉深深冷哼了一声,似是抱怨:“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他住几层?我一会儿输完液去看他一下吧。”她和叶阪添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也说过几次话,既然知道了,于情于理还是要去探望一下。
吉深深报出一个楼层数,想了一下又说:“不用买东西,你也是病人。而且他什么都不缺。要真的说缺什么,我觉得他缺个人揍他一下,你要是能把他打得全身粉碎性骨折就是最好的探望礼了。”
曾桥感受到女王明晃晃的怒气,堆起笑:“这个……还真的有点难度。”
【11】野麻草
输完最后一袋,曾桥去一栋楼之隔的住院部探望叶阪添。
吉深深说的层数是高干病房,她从没去过,下了电梯立马觉出和普通病房楼层的不一样。从电梯口延伸开的地面铺着灰色绒毯,整条走廊静的不像话,被带有门禁的玻璃门两边隔开,门口还站有穿着制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她掏出身份证登记完,跟着出来接她的吉深深进入玻璃门内。
等进了像酒店套房一样的病房,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王说叶阪添什么都不缺了。因为各种花束各种水果篮堆了满地,更夸张地,连各个品牌的巧克力都淹满整个床头柜。
叶阪添躺在宽阔的病床上看电视,满脸悠闲,见了曾桥进来随意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基本上不能有大动作,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这句话提醒了曾桥,要不是看到他脸上贴着医用胶布,手肘被绷带固定在胸前,她根本不觉得他是个病人。
“没事……我早上在门口碰到吉深深,听说你在住院,想着来看看。不好意思,空手而来。”
“你要是带了我才觉得困扰。”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不觉得这个房间异常地挤吗。”
曾桥点头,她一进来就发现了,叶阪添被掩在花花绿绿的包装中,快要看不见,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出口吐槽。
吉深深起身拿开挡路的花篮,给她腾出一个空沙发,“曾桥你坐一下,我倒杯水给你喝。”
曾桥本想拒绝,哪里都觉得局促,来之前想着随便看一眼说上几句客套话,之后直接离开。但那种情况适合七八个人挤一间的大病房,总有人因为疼痛而不停呻吟叹气做背景声音,最好还有护士过来赶人:“探视时间到了,病人们需要静养,出去吧”,那么就不算尴尬,熟不熟的都无所谓,随意地撤退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借口。
现在,她只能道谢,在空沙发坐下,看着吉深深去倒水,想着过一会儿再说吧。
“阪添哥哥!”大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扎着羊角辫的一个小姑娘一头扎进来,几步扑到病床。
曾桥明显听到床上的叶阪添倒抽一口冷气。
“小老鼠,叶阪添打了钢板,你要是不介意让他骨刺穿肉的话,可以更用力一点。”吉深深拽起小姑娘,顺手把接满水的纸杯递给曾桥。
“吉知,不要跑那么快。”
门又被推开,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女生,曾桥曾和她打过几次照面,是女王的堂妹吉染染,后面的男人倒是从来没见过,身形挺拔,臂弯搭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外套,一副眉眼清冷的模样。
小姑娘倒退到男人身旁,像是寻巢的小鸟,拽着他低垂的一只袖口,怯生生地问:“吉秋岩……阪添哥哥不会残废吧……”
吉深深微笑:“不会,只是锁骨断了,又不是头断了。”
小姑娘不安地看她一眼,吉秋岩蹲下拍拍她的背,语气温柔:“知知,昨天说的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抿起嘴,走回到病床前,低着小脑袋,“阪添哥哥,对不起。大姑和吉秋岩昨晚都说过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玩那些危险游戏了,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叶阪添敛了平时一贯的漫不经心,笑起来:“没关系,只要你下次看到我跌倒在地时不要光哭就好了。”又想起什么,“柜子上有巧克力,随便开了吃吧。”
小姑娘嘴角一咧,刚才沮丧的情绪一扫而空,兴高采烈地去挑巧克力。
吉染染的目光转向在沙发里不知所措的曾桥,“哈喽,你也来看望叶阪添吗?”
曾桥赶紧放下水杯站起身,有些不自在。
“哈哈,你坐,你坐。”吉染染拍她,“不用不自在,我和叶阪添也不熟。可能还没咱俩熟悉。”
又朝她介绍,“这是我亲哥,吉秋岩。”
吉秋岩将手里的小外套挂到一旁的衣架,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一点头。
她挤了一个笑容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