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
君臣有别,她已为臣妻,从不逾矩,自然不会亲密的唤沈海安——皇兄。
“叫什么?”沈海安执着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圈。
“燕惊雪。”
“年纪多大?”
“十八。”
同样的场景,那时要比现在轻松有趣得多,沈清河想起燕惊雪,嘴角微微翘了翘。
“呵!”沈海安轻轻笑了声,好似很不屑,“燕国的公主?”
沈清河没回答,燕惊雪是不是燕国的公主,沈海安自然比她清楚,问这些,究竟什么意思,她不想知道。
她不回答,沈海安也不在乎,自顾自说,“阿贤胃口不小。”
“人现在在将军府上?”
沈清河:“是。”
“既然阿贤喜欢,你便好好儿照料着。”沈海安丢开一本奏折,烦躁地换上另一本,“莫要再做些小家子气的事,搅得将军府不得安宁。”
沈清河头埋得更深,声音无波无澜,“是。”
她唯一做的惹这两个男人都不高兴的事,约莫就是留下了这个孩子。
可事到如今,她进不能进,退也不能退。
跪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沈海安才不耐烦地将沈清河轰出了殿。
红月在门外候着,等她出来,熟练地叫上另一个丫头搀住了她。
腿麻,还软。
沈清河勉强站住。
抬头看了看天,蓝天白云依然圈在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里,永远没有尽头。
……
迟亦走出镜头,哈博赶紧做了个手势。
一镜到底,他没喊卡,调动机位继续拍千九的戏份。
他怕一喊‘卡’千九就出戏了,再入戏又得花时间。
燕惊雪死死抓着梁上的柱子才忍着没出声。
沈海安和沈清河一母同胞,明明是亲兄妹,为什么、为什么,沈海安对沈清河这么、这么…过分?
燕惊雪想不明白,心底的火烧上来。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强烈的情绪,她想狠狠把沈海安拉下来揍一顿——你没看见她大着肚子吗?你不会让她坐着跟你说话吗?你是她亲哥哥吗?
但她不能这么做。
沈清河一走,燕惊雪继续等了一会儿,刚刚仍然没听到容不屈的消息,这很不正常,难道是皇帝就不需要告诉自己的亲妹妹,妹夫的去向么?
她勉强稳住心神,缩在上面看了会儿沈海安的动静。
镜头渐渐拉远,一个安静的批奏折,一个冷冷的盯梢。
一、二、三。
哈博:“卡!”
程南过去搀迟亦,迟亦没拒绝,毕竟跪了这么久,膝盖是真疼。
扶着她在监视器后面坐下,程南也没走开,跟着看了会儿。
哈博看了一遍,对千九的情绪很满意,一挥手,吩咐道具组,“赶紧上威亚,继续下一条。”
下一条是千九的戏,从皇宫到将军府,展现一个杀手利落的功夫。
哈博已经做好了今天死磕这一条的准备,谁知道千九带给他的惊喜就在这里见了真章。
——出宫远比进宫容易,知道了路线,燕惊雪等了半刻钟,愣是没等到沈海安说话,不敢多耽搁,一路飞檐走壁窜回了将军府。
“哇!”程南小声惊呼,“千九小丫头身段不错啊!”
迟亦没理她,眼睛凝在千九身上。
哈博更来不及理她,托着下巴,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来。
燕惊雪冷着脸,身手比以往还要干脆利落。她在想沈海安,想容不屈,想沈清河。那么好的沈清河,为什么这两个人瞎了眼对她不好?
千九从竹园围墙上跳下来,做了个缓冲动作,向前又跑了几步。
哈博才如梦惊醒般地喊了‘卡’。
道具组没动,等着哈博决定继续下一条还是重拍。
千九也没动,站着缓了缓。
哈博仔细看了两遍,斟酌半晌,扬声道:“再来一条。”
迟亦偏头看他,“哪里不对?”
这些动作都是由武术指导设计,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差了点味道。
哈博实话实说。
迟亦沉默了会儿,叫下程南说了句悄悄话。
刚刚跑了一路,饶是站着休息了一会儿,千九仍然觉得血液在皮肤下跳动。
威亚紧紧的挂在身上,其实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以前习武的快.感,随风而动,仿佛自己是风。
化妆师过来给她擦汗,补妆。
她乖乖低头配合。
没过一会儿,道具师也过来,把威亚调松了不少。
这一镜,比刚刚好。
哈博看了一遍,扬手让人拆掉威亚,继续下一条。
——燕惊雪翻窗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