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厌恶流露在表面,“公主无事,有劳燕姑娘跑一趟。”
没事就算了。
燕惊雪清清嗓子,没再坚持进去。
她想走, 屋内传出那道温软的声音, “红月,是燕姑娘来了吗?”
红月回头,轻声禀告, “是。”
“让她进来吧。”
沈清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 潺潺流水划过心头,燕惊雪心如擂鼓, 她不是没听出那道声音里的期待, 很微妙很微妙。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沈清河。
“燕姑娘?”红月唤她两声, “公主请您进去。”
燕惊雪想,她没什么本事, 退堂鼓打得却是极好的。
她刚刚有多想见到沈清河,她现在就有多想走。
纠结半晌,还是进去了。
沈清河看起来确实不大好, 往常的红润脸色略显苍白,唇色也不如以往滋润。
“沈清河。”燕惊雪先开的口。
红月紧紧跟在她后头,兴许是不放心。
沈清河斜靠在榻上,身上盖了张薄薄的金丝攒凤软缎毯,宫装已经褪下了, 上身隐约能看出换了件软烟罗的睡裙,脸色不很好,唇角却上扬着。
她说:“红月,你先出去。”
燕惊雪僵在原地,她急匆匆跑来,并没有想清楚要做什么。难道要跟沈清河对峙?
她又没疯。
红月躬身出去了。
燕惊雪一动不敢动,尴尬和茫然从空气里透进来。
“沈清河……”她想说那我也走了,她还没说出口,沈清河就打断了她。
“燕姑娘,你可以叫我清河。”沈清河坐起身子,微微抬眸看着她,她两只手轻轻攥着薄毯,眉眼弯弯,“连名带姓太生疏了。”她找补道。
燕惊雪撇开眼,没有立即回答,心里想着,我们本来也就不熟,不过是坐在一起吃了几顿饭,又一起逛了逛园子而已。
“燕姑娘?”沈清河看着她,眼里没有半分不耐。
她总是这样的,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到她,燕惊雪迫于无奈把视线落到她身上,心里乱七八糟的,她不知道沈清河怎么这样,也不知道沈海安为什么那样,她只知道沈清河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怎么看都是极好的。
她则不然,她从小就是在训练场里厮杀,死在她手上的人,血液集起来,少说也能淹死十五六七个燕惊雪。
“你也别叫我燕姑娘,”半晌,燕惊雪才找回魂,“……”她嗫嚅了下,一时间没想出来要让沈清河叫什么。
“小雪?”沈清河看着她,眼睛里面泛着光。
燕惊雪眨眨眼,迅速躲开她的目光,倒是没拒绝,“随你。”
没被老皇帝抬成公主前,她不叫这个名字。
燕,她们那一批…‘人’,都冠的这个姓。她以前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那是从雪窟里杀出来的时候,荣幸地被幸存者冠上‘血’的代号。
沈清河应该想不到,惊雪惊雪,惊的是这个‘血’。
燕惊雪握紧手,突然生出些紧张,莫名其妙的不是很想让沈清河知道这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沈清河自然看出了燕惊雪的不自在,但她又不想就这样放她走,好不容易有个人无条件的带着善意来看她,她舍不得放手。
“小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燕惊雪:“……”
她得去查探容不屈在哪儿,不是在这里陪容不屈的夫人谈天。
“我听她们说你回来了,便想来问问你还去放风筝吗?”嘴巴里的字不听使唤往外蹦。
燕惊雪的长发通通束在头顶上,整个人浸在光里,熠熠生辉。
沈清河眼眶温热,没来得及让人捕捉又恢复了原样。
“去。”她答的干脆利落,抬脚就要下榻,脚还没挨地,肚子就一阵抽痛,“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燕惊雪已经冲到了她跟前。
摄像机在轨道上跟着一转,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
不得不说,看迟亦演戏,是一种享受,这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有在戏里,才能展现出或最妖娆或最明艳的美貌来。哪怕公开了恋情,也没有让粉丝脱粉,仍然保持着神秘和疏离感,作品的质量蹭蹭往上。
单‘迟亦’这两个字,就是票房。
“没事。”沈清河死死攥着薄毯,缓缓吸着气靠回到软榻上,脸上笑容不减,好似真的没事。
燕惊雪目光下移落到沈清河脸上,沈清河眼睫微微发颤,嘴唇比起刚刚还要失了两分血色。
燕惊雪蹲下来,平静地直视着沈清河,“她们说你身体不舒服。”
“我……”沈清河猛地抬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燕惊雪这回没错过。
“只是肚子有点疼,不是什么大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