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又一次扯开,真气凝聚于掌心,触到那肩胛骨的肌肤之上,很快,便见那团紫红色的胎记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便心中已经认定,可眼见那胎记消散,心里还是止不住地一凉。
相识多年,又是指腹为婚,虽不曾对她产生情意,却是真心将她看做至交好友,可谁知一朝梦碎,眼前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谎言和骗局!
周身透出凛冽的寒凉,那双浅淡的茶色眼眸神情复杂无比,越初寒咬牙道:“为什么!”
身份已被拆穿,种种假象也都撕破,真情浮出水面,可柳舒舒却是难以置信的平静。
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傲然姿态,毫不畏惧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越初寒紧紧擒着她,脸色极差:“灰衣人,是你。”
柳舒舒也不反抗,只是静静站着:“是我。”
听到她承认,越初寒终是忍不住释放出了杀机:“让绮桑送我香囊,并且将我拉进那间弟子房的人是你,而躲在房内趁机投毒的人也是你。”
“是。”
“书信是你写的,孟青事到临头突然弃城,可见她并不知晓有人埋伏,当晚阻拦援兵命令七星阁弟子围剿我们的人还是你。”
“不错。”
所有的疑点都已解开,她也亲口给了答复,越初寒死死盯着她,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柳舒舒反而比她镇定,见状倒是反问起来:“还有别的事,想知道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何事——”
便听柳舒舒道:“长龙关绮桑被劫,你赶去相救,是我安排的。”
她轻笑一声,骤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焚天寨是我命人打着孟青的名号灭的,之后我派人告诉那络腮胡,当晚可以劫持绮桑威胁孟青,待你现身后,我便吩咐手下杀了过去,如此一来,你便能顺理成章将绮桑带回来,这是我与孟青事先商量好的。”
“之后你们前往浮玉岛,也是我让江轩假装清理岛上的炸、药,其实一个也没销毁,所以浮玉岛最终还是沉了。”
“南地的毒,亦是我派人下的,恭龄从一开始就是孟青的人,渡海关才是七星阁真正想要的地方,一个浮玉岛没了无关紧要,我原想着,一步一步来瓦解东境,可没想到孟青竟会为了绮桑那丫头甘心舍弃紫金关那等宝地,所以我才设下埋伏,只是不料半道上又杀出来一个雪域三千宗横插一脚,听你说他试探我,看来他是真的认识以前的柳舒舒了,算我败了一筹。”
一字一句缓缓道来,平淡如斯,明明是在坦言罪行,可她却是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讲述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
越听越心惊,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掐的那只手腕发青,越初寒眼神似刀,切齿道:“你究竟是谁!”
面容忽地泛起一丝苦笑,柳舒舒垂了垂眸,语气怅然:“我是谁?”手腕被死死钳住,可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面具戴久了,我也快忘了我是谁了。”
越初寒冷冷地看着她:“你杀了真正的柳舒舒,潜伏东境多年,又能号令七星阁弟子,你的身份一定非同寻常,孟青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真要说起来如今倒还成了仇人,”神情有难以控制的恍惚,柳舒舒白着脸,“若非有仇,我何至于煞费苦心杀了越长风?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当年可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越初寒已是忍无可忍:“西境恶贼,杀人还要编造理由!”
毫不避讳她透出来的杀意,像是认了命,柳舒舒涩然一笑:“杀人的确需要编造理由,这还得感激你父亲教会了我。”
“休要废话,你到底为何要对父亲下手!”
柳舒舒沉默一阵,正要作答,身子忽地摇晃两下,不等越初寒反应,她已昏昏沉沉朝地面倒去。
越初寒条件反应要将她扶一扶,回过神来便又顿住了。
“说清楚!”
柳舒舒倒在她腿边,气息紊乱,闻言朝那墙边的衣柜看了一眼:“柜子里有个盒子,你拿出来,一看便知。”
越初寒当即抬腿行去。
柜门打开,里头整齐摆放着各式衣物,翻找两下却是并未见得有什么盒子。
心下一凛,她倏地回头看去,便见方才还虚弱的柳舒舒,此刻竟是身轻如燕地夺门逃了出去!
神情冷得无以复加,越初寒顺手抽出长剑,飞快冲出门外。
第99章
身上毕竟带着伤,行动不如往常敏捷,在这庄内飞跃一阵,身后的人已经步步紧逼了上来。
长剑袭来,封住去路,柳舒舒闪身一避,掷出白绫将那长剑挥开。
越初寒很快追上她,两人当即交起手来。
半空中真气涌动,一剑一绫交相缠斗,打得不分上下。
听到动静,不少弟子们行出门外,见此情形皆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
“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