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
有手下的阻拦,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不等越初寒靠近,柳舒舒已抢先朝庄外掠去。
场面随即变得混乱起来,双方人马互相厮杀,裴陆与越初寒则直冲那前方的身影追了过去。
终究是受了伤,身体还虚弱着,加之后面两人又来势汹汹,还未成功逃出庄外,柳舒舒便被堵在了一处院墙角落。
伤口被崩裂,血迹将衣衫浸透,柳舒舒踉跄几步,扶着墙面站定。
一口还没缓过来,携带着杀意的剑尖已然近在眼前,柳舒舒冷眼看着,却是动也没动。
果然,那剑尖顷刻间便停了,两相对视下,神色各有不同。
看着她执剑而立的动作,柳舒舒淡淡道:“怎么,下不去手?”
骨节泛白,握着剑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怒火还是别的什么,越初寒神情复杂,嗓音低沉:“要杀你也得弄清事情原委,你到底为何要杀父亲。”
柳舒舒无声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若非做了恶事,岂会被人索命?”
越初寒追问:“少说废话,你直言便是。”
柳舒舒动了动唇,仿佛有些无从说起的样子。
不远方传来刀剑碰撞的激烈声响,三人立在这清幽之处,漫天飞雨飘飘洒洒,落进略带湿意的眼眸中。
苍白的面容透露出几分哀愁,柳舒舒默然片刻,开口道:“越长风,害死了我父母。”
此言一出,并肩而立的两人都一同皱起了眉。
缓缓收回佩剑,越初寒上前一步:“你父母名讳为何。”
听到这句话,柳舒舒忽地低低笑出了声:“名讳?”她抬起眼,眸色阴沉,“我是西境人,又能号令七星阁弟子,越初寒,你如此聪慧,不妨自己猜猜看?”
越初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思索起来。
她常年待在东境,并未身处七星阁,何况七星阁如今的主人还是孟青,而柳舒舒却依旧能在这等情况下令七星弟子听命于她,说明她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第一种可能性是孟青给了她这样的特权,可她既然要阻拦孟青丢弃紫金关,足见她二人并未交好,孟青断不会对她如此特殊,只能说明以她的身份来说,连孟青也管制不了她。
那么就剩下第二种可能性,她原本便是七星阁位高权重之人,甚至在孟青之上,只是因为要埋伏于东境才将七星阁交给孟青打理,不过柳舒舒如此年轻,自小在东境长大,又是怎么会成为七星阁重要人物的?
抽丝剥茧下,有个想法忽然自心间闪过。
莫非……
像是与越初寒想到了同一处去,裴陆倏地侧头看向她道:“难道,是孟霄……”
心头吃惊无比,明明相熟多年,越初寒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对面的人:“你……你是孟霄之女?”
实情已被猜出,柳舒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没错,孟霄是我父亲,七星阁真正的阁主,是我才对。”
凉风席卷周身,带来阵阵寒意。
裴陆惊疑不定:“可十五年前孟霄一家分明就死于那场动荡,你怎会活下来?”
柳舒舒站直了身子,额角有源源不断渗出来的冷汗:“越长风企图吞并西境,灭掉七星阁,派人在阁内纵火烧死了我母亲,后又将我挟持到碧云山庄,威胁父亲交出西境主权,所以当年才会有七星阁举兵攻打碧云山庄一事,你们不知个中隐情,只当是我父亲对东境动了歹念,死有余辜,然而真相却是越长风狼子野心设计残害于孟家,若非如此,我何必苦心孤诣潜伏这些年?为的就是杀了他以报家仇!”
越初寒愣了愣,不肯相信她说的话:“荒谬!那年事发当日我就在庄内,分明是七星阁挑唆叔父想从父亲手里夺得庄主之位,半夜攻庄,后来情势不利之下,孟霄见机撤兵而逃,不仅丢下我叔父孤立无援,害的他与叔母双双自刎,还将我父亲打成重伤,害死了无数弟子,你这是在颠倒黑白!”
她说完,裴陆也紧跟着道:“不错,人人都知是孟霄想对付碧云山庄,结果那一仗反倒败了,逃回七星阁后半年多就突然听说他死了,你说是越伯伯害死了孟氏夫妇,你有什么证据?”
提及旧事,情绪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柳舒舒声色俱厉道:“这便是越长风手段歹毒的高明之处了,事端由他挑起,可最终落得骂名的却是我们孟家!你要证据?好,那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可以活下来,就是因为你父亲于心不忍救下了我!”
见她的视线是落在自己身上,裴陆愕然:“我?”
柳舒舒恨声道:“那时我已经十岁,可不是什么童稚小儿,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彼时我母亲受了风寒身体不适,夜半时分断肠崖突然起了场大火,母亲卧床不起又不会功夫,直接葬身火海,我本来陪在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醒来后人就莫名其妙地来了碧云山庄,时至今日,我也忘不了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谁!”
“越长风留下书信,声称要想让我活命,七星阁就必须归顺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