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你看看她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绮桑泄气:“你就教教我又怎么了嘛,又不会少块肉。”
孟青盯着她道:“等你学会了轻功,随时就能回到越初寒身边,我可不会傻到为他人做嫁衣,你死心罢。”
虽是强硬的话语,可她的语气却是有些不易察觉的哀怨,绮桑静了静,态度便缓和了许多,极其小声道:“我又没说我要走……”
听她此言,孟青的脸上复又显露出浅浅的笑意来:“真的?”
这回换成绮桑不说话了。
孟青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心满意足道:“也是,你又不喜欢她,还回去干什么?”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来得快去得也快,绮桑还是没忍住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可她对我很好,而且现在她也已经没有柳舒舒这个未婚妻了,我当然是可以喜欢上她的。”
眸光微闪,孟青端详她道:“我难道对你不好?”
绮桑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连轻功都舍不得教我,这叫对我好?”
便见孟青安静了片刻,随后就将她松开了,起身道:“那走罢。”
绮桑转了转眼珠,明知故问:“去哪儿?”
孟青侧首,神色淡淡的:“教你学轻功。”
心中一喜,但表面仍是假装淡定,绮桑跟着她下了床榻,刻意道:“一会儿不教一会儿又要教,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孟青顺手将大氅披上,抬起手臂掐了下她的脸:“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她顿了顿,低笑两声:“你如今倒是知道该怎么对付我。”
绮桑一瞬便乐开了花,蹦蹦跳跳跑去门边,兴高采烈道:“我不管,反正你说了要教我,可不许反悔!”
唇角不自觉上扬着,眼底也噙着温柔的笑意,像是对她的古灵精怪无可奈何,又像是对她这许久不见的明朗之貌感到欣慰,孟青瞧着她的身影,轻轻笑出了声。
……
“你在做什么?”
有个平静的声音这样问道。
她折花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去,视线中有个身穿雪白纱裙的少女正立在不远处,手中执一把冷冷长剑,眉头微蹙间,透出些许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威严。
她看了她一会儿,扬扬手里的花枝:“摘花儿。”
目光在她脚边散落的一地残叶与落花上一扫而过,少女简洁道:“不雅。”
听到这两个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玩味道:“花儿开得这么漂亮,不摘就可惜了,与其让它孤孤单单地凋零,不如被我摘下来,还能博我欢心,这可比漫长地走向死亡要来得有意义。”
闻言,少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胡言乱语。”
她觉得有趣,问道:“怎么就胡言乱语?”
身形微动,少女步伐沉稳地行到她身边,随后弯腰将那些落花拾在了手心。
“人也好,花也罢,各有各的命运,无人有权干涉,你自以为折枝比凋零有意义,那你可有问过,它愿不愿意被你摘下。”
平平淡淡的语调,并无苛责之意,缓缓道来间,令人莫名感到亲切。
她愣了愣,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可这世上的人,又有谁会事先问上一句再摘的呢?”
言毕,她低哼一声,神情一瞬暗淡了几分:“正如这江湖,人要杀人,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在杀人之前问他一句,‘喂,你想死吗?’,那你又说说,若是他回答说不想死,那人又会真的放过他么?”
少女沉思片刻,回道:“若是大奸大恶之人,必然要严惩不贷,若是本分善良之人,自然也当手下留情。”
她打量着她,不咸不淡道:“可这也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坏人该死,可好人被冤死的也不少,那么那些蒙受不白之冤葬送性命的人,谁又问过他们愿不愿意死呢?”
少女郑重其事道:“旁人如何行事我管不着,但在我这里,我绝不会滥杀无辜冤枉好人,且有生之年,我会尽最大能力做到明辨是非惩恶扬善,你说的这种情况,如若被我遇见,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还年轻,面容也还稍显青涩,可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浑身都环绕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正气,身形挺拔,不卑不亢,那身雪白的纱裙和垂腰长发齐齐翻飞,有种别样的出尘婉约。
眼前人气质不俗,又谈吐不凡,她看的有些呆了,便又再一次将她仔仔细细好一番端详,后又才重新露出笑容,神采飞扬道:“你这人有点意思,本小姐对你有兴趣,你叫什么名儿啊?”
少女回道:“我姓越,名初寒。”
她听完,惊愕地瞪大了眼:“你是越初寒?”
少女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点了点头。
她先是轻笑出声,尔后便绕着她走了一圈,末了又凑近她道:“原来是你啊。”
少女不解:“敢问姑娘是?”
小小年纪,装什么老成呢?她腹诽着,怡然自得道:“我叫孟……柳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