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耀眼红光,孟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么,果真不怕死?”
见她果然是要下杀手,师映容眉目不善,无所畏惧道:“要杀就赶紧的!”
孟青冷笑,二话不说便一掌朝她袭去。
红光击中胸口,那真气比之从前还要强横不少,显然是因祸得福功力大增,师映容抵挡不住,当场便跌去地面吐了口血。
“你说得不错,不杀你也得罚你,你背叛本宗主,活罪难逃。”
想不到她竟真的对师映容动手,蓝心虽不忍,但也识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听到孟青这番话,师映容无声嗤笑,待缓和了一阵打算站起来时,却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
侧目一看,那竟然是块碧玉令牌。
她微愣,随后眉头紧锁着抬起头来。
眼前光影闪烁,那柔媚的红裙缓缓飘荡而来,孟青俯视着她,语调淡淡的:“你有本事不怕我,那有没有本事把这令牌捡起来?”
此言一出,西境弟子们都变了脸色,连蓝心也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反倒是师映容没多大反应,只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孟青道:“意思就是,你一直想杀了我拿到阁主之位的心愿,今日可以达成了。”
师映容这才回过味儿来:“你要把阁主之位让给我?”
“可不是让,”孟青道,“我本已不是阁主,何来让给你的说法,孟如云已死,七星阁不能无主。”
方才还给了她一掌,眼下又这么大方的要把阁主给她,真是典型的给一巴掌再塞颗甜枣,师映容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会有这么好心?”她瞥了一眼地上的令牌,“别是这上头被你涂了什么剧毒。”
孟青笑出了声:“说得仿佛本宗主历来便待你不好似的,师领主,你仔细回想回想,我何时又真的对你差过?”
师映容表面不以为意,但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回想起来。诚如孟青所说,从她收服花月舫起,时至今日,她其实并未对付过师映容什么,且她在孟青面前一向不卑不亢,说起来还有些放肆,而孟青也从未真的计较一二,刚才挨的那一下,还是孟青第一次对她动手——可也事出有因。
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师映容安静片刻,问道:“当年,是不是你暗中使了诡计叫花月舫内讧,挑拨两位护法害死了我父母。”
孟青迎上她的目光,神情坦然:“我若想将花月舫占为己有,倒也不必那么麻烦,杀上门去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可当年两位护法前脚血洗花月舫,后脚你便来了,”师映容不信,“你敢说那只是巧合?”
孟青不疾不徐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罢了,”她弯了弯唇角,戏谑,“真要算账的话,当时若非我及时赶到,你以为你能活?”
父母被杀,门中弟子皆是有眼力的墙头草,见形势不对纷纷倒戈转过头来要杀她,从前一心记恨孟青,可如今想来,那时若不是她接管了花月舫,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小姐,很有可能会命丧他人之手。
也许是过往的岁月一直不肯承认,满腔仇愤无处宣泄,便将她视为仇人,但此时前思后想一番,她是七星阁阁主,要扩展门中势力占领别派其实无可厚非,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留了她的命,还给了她领主一位,若是换成旁人,哪会轻易做到铲草不除根?
这么想着,便听孟青又玩味道:“你只是找不到仇人报仇罢了,所以便将所有过错算在我头上,我可是个冤大头,以你当时的心性,我若不把蓝心牵制在我身边,你势必会负隅顽抗,而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令我失去耐心杀了你。”
师映容无话可说,也无力反驳,在那地面坐了一阵便将令牌捡了起来,起身道:“这东西,我收下了,”顿了顿,语气仍是有些生硬,“多谢。”
料定她不会傻到不要阁主之位,孟青道:“别急着谢我,西境倒也没有别的人有资格接管七星阁,你与碧云山庄无过节,往后东西两境该是能友好共处,嗯?”
听出她话中含义,师映容表情复杂:“我当然不会与东境为敌,谁不希望天下太平?”
便见孟青转身,看着邬玉龙道:“整顿一下,该回去了。”
邬玉龙颔首,大手一挥,所有雪域弟子便团团聚拢,当即跟着孟青朝山脉另一头行去。
见她要走,蓝心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谁知孟青听到动静却是侧脸道:“你跟着干什么?”
蓝心被她问的一愣:“宗主?”
“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孟青神色如常,“你是七星阁的人,忘了?”
蓝心不可置信:“您……是要放我走?”
随侍四年,她一向忠心,行事稳妥低调,品性也不错,是个难得的好下属,这么些年陪在身边,也算恪尽职守。
神情显然柔和了不少,孟青瞧着她道:“一年之期也不远了,你走罢。”
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别的举动,那熟悉的红裙在风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