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众人刚生起的那点热情顿时被兜头一盆凉水浇透了。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想想又后悔起这一路表情太严肃,万一围观的女郎觉得他们太凶,岂非又错失了一回良机?
校场里,不少人为了错失的“媳妇”懊恼不已,有媳妇的人却已经和媳妇卿卿我我了。
庆功宴被安排做了晚宴,白日的空闲,将军们有家在京城的都可以先回家一趟。如显国公就先回了显国公府一趟,唐昭自然也回了公主府,是随着明达车驾一起回去的。
半路上唐昭就上了明达的马车,举着手中的木瓜好奇问道:“殿下这是早有准备?”
明达美眸流转,笑道:“不是你说让我备些瓜果,头一个扔给你吗?”
这话是唐昭说的,倒没想过她当了真。心中觉得好笑之余,这木瓜确实也为她挡下了不少狂蜂浪蝶,否则之前她也不知要被多少果子砸。
唐昭低头闻了闻木瓜的香气,又抬头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说着从领口扯出红绳挂着的玉符,又道:“木瓜殿下也给了,琼琚殿下也给了,不知我该如何以报?”
明达抿唇笑着,忽而抬起一根手指,勾住唐昭衣领将她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拉。唐昭从善如流的靠近过来,唇上便被明达亲了亲,听她笑道:“你想如何报?自然是加倍的以身相许了。”
唐昭眉眼一弯,笑了起来:“那殿下可是亏了,我不是早许你了吗?”
哪怕只是清晨时分别了小半日,重聚的两人依旧卿卿我我了好一阵。直到时候渐晚,要赶去宫中赴宴,两人这才换了身衣裳出门去。
明达今晚穿了一身月白色宫装,唐昭便选了身与她同色的衣袍,再配上一些明显成套的配饰,两人走在一处看上去也是分外登对。
庆功宴照旧是在承德殿举行,明达二人到得不早也不迟,承德殿里已经相当热闹。大部分与宴的武将朝臣都到了,只有零星几人姗姗来迟,小皇帝也要等到最后一刻才露面。
不过小皇帝没到,大长公主到了,众人也是齐齐起身相迎。
明达落落大方,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另一只手藏在袖下却是自始至终没有松开唐昭。
为军队举行的庆功宴不比旁的宴会,女眷甚至宫妃都不会出现在宴席上。不过明达显然是个例外,朝会她都去得,自然不会在乎区区一个庆功宴。甚至上朝时因着先帝给的特例,明达在御阶上还有一把座椅,可以堂而皇之坐着听政。
宴席的座次格局也颇有讲究,一般来说都与朝会相似,按照官职品阶来定。只是庆功宴稍有不同,因着是为庆功而设,有功者自然能得些优待,座次也向前排些。
当然,这影响不了明达,因为她的座次是在御阶上的,尊贵仅次于皇帝。
宫宴分案而坐,大多是两人一席,明达看了眼自己位于御阶上的坐席,想了想觉得带着唐昭同席有些不合适,也有些太高调。于是她美眸一转落在下方——唐昭此前只领着公主府长史的职位,在朝中是没有官职的,可此番庆功宴,她作为监军位次却是仅次于主帅。
明达扫了一眼,拉着唐昭便在殿下落座。原本要与唐昭同席的将军见状,相当自觉迅速的往后挪了一位,随后整排座次也都跟着挪了挪。
众人刚重新落座,宫宴的时间也到了,小皇帝身着冕袍踏步而来。
群臣再度起身相迎,小皇帝端着威严自殿中走过,只在经过明达二人面前时脚步略顿了顿。他先是瞥了眼御阶上空落落的位置,再看一眼携手并立的两人,目光霎时变得哀怨几分。
唐昭被看得生出几分欺负小孩儿的歉疚,明达却是不为所动。她淡淡一眼瞥过,小孩儿当即收回目光,又恢复成一幅威严正经的模样,脚步不停踏上御阶,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落座。最后才转身,对着殿下还保持躬身行礼的众人说道:“众卿平身,都落座吧。”
众人谢恩后重新落座,随后酒菜歌舞也陆陆续续入得殿来。
今日晚宴是为庆功,歌舞开始之前,小皇帝便摆了摆手示意内侍总管宣旨。内侍总管当即上前宣读圣旨,开头照例是文辞华丽的褒奖,众人听得多了不觉什么,后面才是众人关心的封赏问题。
此番大捷,平定北地叛乱,重创并驱逐胡人。不提有关于延平帝的敏感话题,总归是大功一件。其中主帅显国公自然当记首功,不过他的国公爵位早已是封无可封,因此小皇帝便特许显国公府能承袭三代始降,并赐予钱财田地,可让不少勋爵眼红。
除去显国公这个主帅,其次当封赏的便是唐昭了。不提她监军的职位本就是最易攫取功劳的,此番北地大捷她也出力不少,早已让军中将士心服口服。
显国公得到的是爵位与钱财,唐昭得到的封赏就更直接一些,明眼人也能从中看出小皇帝的信重与偏向——小皇帝将东羽营交给了唐昭,虽不是宫中禁军,但四营拱卫京师也是重中之重。尤其自来东方为尊,东羽营较之其余三营,也是隐隐胜过一筹。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在之前的朝堂清洗中,东羽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