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轻轻碾上地上人的脸:“魏捡这么爱你,难道他没跟你说过要离我远一点吗?这么多年,你我差别之大,你不是很清楚吗?”
魏捡当然说过,可是华浓从不在意。
临死之际,她的悔意滔天,恨意滔天。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月白衫的女子用脚侮辱她后直直走开,走远。
她的命始终比她好。
当年为了保她一命,宫外搜罗了无数孩子,最后选了自己去和她换,那几天,她见识了富贵的繁华,她有漂亮的衣服,鞋子,吃的东西不用抢,一样样端上来叫她挑。
还见到了穿着绫罗绸缎,美貌温柔的贵人,贵人怀里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那个姑娘整个人都木木的,似乎被抽走了魂,贵人也因此总是烟拢愁眉。
她好羡慕,为什么她不是贵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姑娘。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人都是有目的的对自己好,他们想让她去死,代替主殿里那个贵人怀里夜里头会做噩梦喊叫的小姑娘去死。
她不愿啊,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仇恨,当天夜里,宫里就起了好大一场火。
贵人被房梁砸倒了,总是在她怀里的小姑娘也终于在人群拥挤中走散了。
所有人都在担忧贵人,她躲在房间里静静等着火烧到她这里。
就在此时,从天而降一个大哥哥,他真好看,说话也很温和:“你就是拂生吧?我是贵妃娘娘叫来救你的,以后你就跟我走吧。”
这从来都是华浓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话,是魏捡给了她活着的希望。
毒药燃烧着肺腑,血不断往外涌,地上的人偏偏还要张口,不知是说给谁听:“我……不是……我不是……拂生……”
朦胧的雨忽然大了起来,打在落在地上的伞叮咚响。
拂生没再去找魏捡,她杀了他最爱的女人,此时是真的要逃命了。
她一路向着北域走,走到边陲小镇的时候毒性毒性第一次发作了。
她从不觉得魏捡会手软,所以对这毒的霸道倒是不稀奇了。
但是她还是没想到会这么疼,这还是在寒冷的环境抑制了毒素的蔓延下,她疼的浑身痉挛,尤其是腹部,下面还隐隐流了血。
在雪地里整整忍过一夜,拂生才缓过劲来。
第二天进入镇上,她二话不说买了一堆草药,住了一间客舍。
她大概知道魏捡给她下的是什么毒了,只是她没本事一次就量好解药的量,她只能一次次慢慢试。
她不想死,她很惜命,可昨天那种痛她真的不想再承受一遍,痛不欲生不过如此。
药炉在火上蒸腾,拂生给自己喂了一味又一味的药。
有益体的药,也有中性的药,更甚的是直接喂了自己和体内相斥的毒药。
所幸在毒发再有两次后,拂生终于大致解了身上的毒。
彼时,她在这小镇上已有一月余,并不知相隔千里的地方如何天翻地覆。
乱用药的后果就是,隔天醒来拂生发现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见了。
她并不慌张,起身极其淡定摸到桌上昨天就已备好的一碗黑漆漆的药,已经冷透了,但还是苦得要命。
一口饮尽,摸到椅子坐下,扬声唤了外面的小二:“给我拿几块糖,再下一碗牛肉面,要多几块肉。”
“好嘞,您稍等!”
其后,她安静等着眼睛耳朵复原,日子倒是空闲了下来。
嘴里还是发苦,她觉着应该是前些日子灌药灌狠了,没忍住又拿了一块糖吃。
要是此时有他人在定会发现异常,拂生面前的一大袋糖包才两天功夫已经快被她吃完了。
阿韶
因群玉王伤势,大队人马不得不停留在舟山。
爷已经昏迷了月余日,所有人的脸就和舟山最近的气节一样,苦涩涩的。
赶着夜色自上京来了一堆一堆的护卫,将舟山护的严严实实,生怕群玉王再遇到什么意外。
帝王的撵驾竟也不露风声的夜里到了这里,陛下肉眼可见的沧桑,一过来就直奔去看望群玉王,太监们守在外头竟然隐隐听到了帝王的哭声。
后头福全又将药送了上去,这位至情至性的陛下又小声缀泣起来。
“韶循啊,朕只有你一个亲弟弟,你自小就比我这当哥哥的强,从来都是你护着我,怎么如今就是出了一趟门将自己弄成这样啊…………”
这次陛下外出还带了宫里头的贵妃娘娘。
不过贵妃娘娘舟车劳顿,在路上就染了风寒,此时早早的喝了药歇下了。
一片寂静之中,迷蒙的夜色和雨后的空气都显得格外寥落。
几个身披黑衣的人打着灯笼从后门出去,看他们的姿态,明显拥护着走在中间的人。
没过多久,接应的人就来了,将她扶上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不过黑衣里隐隐露出的风韵犹存,扣人心弦的一张脸还是暴露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