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念宋姨娘曾给她送过春桔,她画了幅画儿让人捎给宋姨娘:三春细雨中站在小径边树下痴痴望着府门的娟美女子的背影。
宋姨娘很是喜欢,陈恒也是,看了又看,“娘亲真与画中人儿无二呢,她、真有心了。”
宋姨娘回赠亲手织的一双毛袜子。
陈府里毫无一般大宅里争来斗去的事儿,平静的湖面下,是各院各自的欲流汹涌。各院间,却奇怪的相互、关慰守望……
陈清虽忙,但下朝回来,掌灯时分,总喜在府里溜哒一圈,感受陈府黄昏时分渐趋宁静的片刻。
他负手从各院门前走过:后院过午不食的老夫人应该已做完晚课在打坐或继续诵经,母子虽不亲,却也渐渐在释然;
无数次看见小径边树下候盼儿归的宋冰的身影(第46章,每日候儿归来cao),他从没有停下走过去扰她候盼的心,他仿佛能看到或听到陈恒收工回来后,母子间如何亲热细语言说、西厢院里如何春情如潮……
稍远一点的丝雨苑,那对如出一辙聪明、勤快的兄妹,是他的左右臂,是他能绝对托付公、私事甚至有危险时托付家人的小友,对这对兄妹他不是没耍过拢络的小心思
——而且他是从妹妹那处着手攻克,攻心为上,妹妹的心思在这,哥哥就跑不了。妹妹认他为伯乐,敬他如父如兄(第47章),哥哥自然亦不会有二心。当然,他也不会亏待他们,只是身居要职,他自然总要出招护己护家人。
如今,他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者说整个朝庭隐性操控在他手里,他抬头望向府门,正门上悬挂着先皇李容御赐亲笔“家风贞静”牌匾,而主院门框上,又悬挂当今圣上御赐亲笔“国之栋梁”牌匾,受尽同僚、京城乃至天下万民的钦佩、传颂。
真真讽刺,他这陈府,父女、母子、座上宾兄妹背德违常情欲撩乱,夜夜春情狂燥,却被冠讼“家风贞静”;
他串谋李容起事,太子、老皇帝皆直接或间接死于他手,他借李容亲儿子李信之刀又杀掉李容,却被傻墩李信奉为相父,御赞“国之栋梁。”
这就是他的陈府、和他本人,传说中行止清正的陈怀清。他无帝皇相,有权臣命,兵符、尚方宝剑在手,如今,谁能耐他何?
远望西厢院、丝雨苑,他知道那两对的事儿,但他从无点破,无需,更无对谁提及。如今他能也愿意无闪失顾护他们,给他们一方天地,远离尘俗纷扰。这深深陈府,是他们违常德德情的避难场所。没人能再逼陈恒成亲,也没人敢来拉走杜丝,
更别说他和女儿陈漪,他用连环计终将女儿换了个身份,从此公然、大肆以侧夫人的身份与他同住主院、行房欢好。轼君欺君,只为圆他与女儿的背德情梦。
——只要他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冒险生个把孩儿下来,将乱伦背德的事做到极致、做到底,孩儿应是他的儿子?亦或是他的孙子?荒唐又绝望的情爱啊,哎……
这便是家风贞静的陈府。
——深藏着三对逃不脱违常欲情的角儿,他们在他、相父陈家主陈怀清庇护下,打滚于情欲深渊底,情有多深,欲有多重,夜夜浇灌、开出艳靡淫乱之花。花期竟有一生之长……
倏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儿,他猛的转身,杜丝养的小狗狗阿白从草丛里钻出来朝他摇摇尾巴,欢快的朝丝雨苑跑去……
一轮圆月钻出云层,皓亮的月色打在陈清身上脸上:
眼中精光烁烁,高颀如武将,夜风吹动他一袭白衣飘飘衣袂,他煜眸半眯望向府门,又梭视环顾四周,如雄狮巡视领地:这方天地、以及这方天地里的所有人,不管他们多背德违常,有他顾护,他一家之主陈怀清,魔挡杀魔、君挡轼君……
半晌,他才缓缓走进主院,月色下那俊朗无双的脸上渐渐漾上款款柔情,大长腿急急迈开向主厢房里走,他的女儿他的侧夫人等他用晚呢,然后又是一起沐浴、好一番操cao,夜夜如是……
正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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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下另一对儿:(还有一对终篇在47章)
后来,六十岁的她,一病不起。
她虚弱不堪的说,我终不能再陪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答:嗯。
她:你方46……。
一声长叹。
他:去年你我方断了交合这事。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三十年来,动心动情为欢无数,我也算透支了这副身子,方46?我也做不动的了。
她轻笑。
在他怀里,与他十指叉握,她走得极平静,唇儿挂着个小勾儿,真是个娟美的小老太太。
妥妥当当办妥她的后事,他留下信函与大哥,三步一拜至万佛禅寺剃度出家,日夜诵经,回向予她、回向予陈家……
多年做工、分红存的所有银子交予方丈建寺庙、收留僧人、收留孤儿、施粥施衣、做尽善事,功德尽回向予她、回向予陈家……
方丈问他为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