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明知故问。
“没什么,我说窗外月色真好。”他咳嗦着装疯卖傻。
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晚芝发现自己像抓住方度的马脚,竟然开始咄咄逼人,而不是退一步维持推拉的暧昧游戏。
将语音电话拨过去,方度才接起,晚芝已经抻不住自己的矜持,咯咯地笑:“算数的呀,我说话怎么会不算数,当我什么人?答应你的事情肯定做得到,你先说说喜欢什么类型?”
“嗯?”方度好听的声音上扬,不解夹杂困惑,但还是那么苏,像把钩子挑着她的神经。
按住胸口清一清嗓子,晚芝接着谆谆解释:“性感小野猫,温柔大姐姐还是纯情小萌妹。点菜啊!你想要样子的我都有哦。哪一款能让你前女友火冒三丈?这还不好办,打擂台嘛,咱啊,信手拈来。”
不像第一次通话时那么拘谨,那么按照剧本走死板的过场表演。
他们不再是大学生和检察官,他们只是受过伤的男和女。
方度闻言笑了,不用多解释,像是气味相投的男女,乘上火箭,一秒就穿透大气层到达了失重区。
飘飘摇摇的心脏归位了,周身都放松到暖酥酥的,可能和喜欢的人聊天本该这样直接,卸下伪装,袒露真心,只管前进,不管会不会再次受伤。
没有比任何时候更确定,这种内心的涌动不是新鲜感作祟,这是乍见之欢后仍然潺潺的迷恋。
隔着一座城都能感觉到的两性吸引。
方度仔细听着听筒内晚芝的声音,知道她在开恶意玩笑,可停顿几秒还是无比认真道:“你这个类型就很好,不是吗?”
没什么类型比她本身更真实,杂糅的美丽,才让人心动。
苏沛珊二月十四日的婚礼现场,处于蓟城市区内一家普普通通的中式酒楼内。
从大学时和方度恋爱起,苏沛珊就幻想过无数次未来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的。
夏天的室外草坪,亦或是春天的教堂,甚至因为那时刚毕业工作,两个人都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时,她经常讲:要是他们在国外生活就好了,可是随时学电影里的浪漫男女,直接跑到拉斯维加斯去注册闪婚。
幻想了那么多,讨论了那么多。
但她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此刻会穿着一身与周围装修格格不入的贵价婚纱,戴着不菲的钻石项链和耳坠,在一间原本用作传菜室的更衣间里,接受着周围伴娘们的叽叽喳喳与合影,等待着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荒谬的是,她和她们,竟然根本不熟
她们都是丈夫的表堂妹。
也就是这时候,小林敲开了虚掩的门。
这种情形下,苏沛珊见到小林已经算是松口气,再次望到方度时,她本来已经开始四处游离的神经,一瞬间近乎尖锐地疼痛起来。
别担心,是好的疼痛。
是过分的惊喜,本以为他不会来。
苏沛珊激动地拎着裙摆站起来,连手里的捧花都懂要从膝头跳下,滚到了两步外的门边做特效。
门被彻底推开,属于大厅的光亮透进来,方度侧目盯了一眼自己脚边的花,好像没准备动作。
小林刚被他授意低头张望。
谁知敲门的不只两位男性,身后的晚芝已经率先俯身,主动捡起花束,轻轻在挺翘的小鼻尖儿下嗅一秒,才向前一步递还给新娘。
花束脱手时顺带讲一句真假难辨的恭维话:“恭喜你结婚。你本人跟方度说过得一样漂亮。”
小把戏。
今天晚芝穿得一点也不过分,显然是走职业女性的路线。
宽松的花呢西服套装笼住过分娇媚的曲线,潇洒的宽肩,利落的短靴,除了柔顺闪亮的鬈发外,全身只有一条E的黑金腰带作为点缀,将一乍细细的腰线掐出来。
穿着够简洁,连手袋都是低调的一代Mini Kelly,怪不得方才行在后面,就像是方度的漂亮同事一样那么低调而无害。
可便是这样,跟璞玉浑金是一个道理,她一说话,那张明艳的脸就能夺走周围人的视线。
更不要说方才扭下腰,优雅地蹲下再起身,对面的苏沛珊在她说话前,就已经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正被方度轻轻牵着。
晚芝这话不是对好的台词,但方度目光如水无缝接她的戏,象牙白的手心紧了几分,捏捏她的指腹打趣:“是吗?这么谦虚,我还以为没人比你漂亮。”
“拜托,人家结婚!我要是穿上婚纱,当然……”原来是玩这种小把戏,方度看着晚芝颦着秀眉,好似“吃惊”地抖落了什么暧昧的秘密,抽出手指,轻轻压住饱满的唇瓣,随后很羞涩地朝他的方向靠过来撒娇,小拳头轻轻砸他胸口。
太假了,特别的假。
赤裸裸的狗粮,胡乱地撒,甚至旁边小林已经退开半步,开始有反胃呕吐的冲动。
苏沛珊自然也被拍得脸痛,可就是这种俗艳能一招制敌,她彻底打醒精神,同时也注意到方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