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发生

    10.

    这一整个上午，李陌都没精神。头沉甸甸的，三番五次想在工地上睡着。中午盒饭送来的时候，闻到鸭腿的味道，他居然就吐了。工友们都劝他回去休息半天，李陌摇头说没事。

    中午，李陌勉强塞了两口白饭下肚，带上一盒菜，去医院看妈妈。这盒菜是戴康城家的厨娘每天做给他补身体的。他说他打包带出去吃，其实每天都把菜带给妈妈。自己就吃工地的盒饭。

    李陌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拿着工地的橙色头盔，身上腿上都是灰尘，打算到医院以后换一套衣服。就在他刚离开工地没几步，走到一个转角的地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李陌忙说抱歉，定睛看清撞到的人，心里就是一惊：居然是叶青！

    李陌之前还隐隐担心过叶青和戴康城分手以后，会不会来找麻烦。因为叶青提起过他叔叔，听起来是个很有背景的人。所以当他看到是叶青那张脸，他的面色就变了。李陌心想，完了。

    叶青依旧穿得一副潮流少年的样子，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洞，比上次李陌看到他的时候还多。他看到是李陌，也是一惊，然后就仿佛踩到狗屎一样厌恶地扭开头，打算不打招呼直接走掉。他刚刚打好工，正在回家的路上，压根不想遇到李陌这种人。

    见他要走，李陌刚松一口气，叶青走出两步，又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喂，代孕的，你在这儿干嘛？”他看看李陌那一身装束，又看看几步之外的工地，敏锐地说，“你在打工？”

    听他提起这个，李陌脸红起来，心跳开始加速。他住在戴康城的家，两人的接触范围仅限于家，仅限于做爱这件事。那里就仿佛一个屏蔽了现实生活的童话世界。现在，他突然在真实世界里碰到了童话里的人。糟糕了他想，藏不住了。

    李陌的表情证实了叶青的想法，叶青嘴角勾了勾，冷笑了一声：“城哥不是说你是个知识分子吗，怎么还要打工？你的学历不会是伪造的吧！”最后几个字是吼出来的，积累了无数的怨气。

    李陌说：“我没有骗人。代孕中心都是会验证真实身份的。”

    “哦代孕。”叶青琢磨着，李陌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叶青就说出了他害怕听到的话，“工地上那些人知道你给人代孕吗？你和那些工人也轮流睡吗？能赚不少吧？”

    他夸张地大笑了两声。他总是喜欢说人是卖淫的，陪睡的，但这样说丝毫不会改变他的生活现状，也没让他好受一点，反而提醒他自己已经被甩了。叶青一点也不想再想起这狗屁的事了。他突然转身，快步离开。随便去哪儿，赶紧去一个看不到这人的地方。

    李陌看到叶青是往工地的方向走了。

    糟了他是不是要去报复我？

    他会毁掉我的生活害我丢掉工作他面色惨白地想，他会过去，告诉所有人我的秘密

    不行，不能让他去。

    李陌冲上去拉住叶青：“你等等”

    叶青被他碰到的时候，浑身都紧绷了起来，震惊地瞪着李陌，像被点燃的炸药一样大吼了一声：“别碰我！”猛地推开李陌。只听砰的一声，李陌被他推到了非机动车道上，被路过的摩托车重重撞倒在地，滚出了很远。摩托车紧急刹住，险些倒地。

    叶青和摩托车司机都傻眼了。他看着李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和胳膊肘黏糊糊都是血。但是他没能站起来。李陌捂住了肚子，蜷成一团，好像很痛苦。

    摩托车司机见他这样，赶紧逃走了。而叶青还愣在原地。

    不会吧他看着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李陌，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了。

    不会这么巧吧叶青脑中浮现出赶过来的戴康城，仿佛看到了戴康城厌恶的眼神。他感到快要窒息，后退了一步，疯了似的逃跑了。

    李陌感觉下腹剧痛，仿佛有人把刀子伸进他的子宫里，一层一层地刮他的肉。他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内心被恐惧所占据。他摸索着找手机，艰难地找了一圈，才在地上看到屏幕碎得一塌糊涂的手机，已经坏了。他绝望地抬头看，这里因为在施工，平时没什么人经过的。借不到手机。

    妈妈的医院就在这里附近，走过去要十分钟左右。必须得快点去医院他强撑着站起来，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医院挪过去。

    如果如果真的怀上了他不能没有这个孩子不管怎么样为了妈妈

    李陌带着股不顾一切的韧劲，扶着墙一点点往前走着。在这艰难的过程中，他想起自己最近的异常。月经没有来总是反胃嗜睡他早知道这些怀孕知识的，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居然用感冒就解释过去了。我好蠢好蠢！

    他在强烈的自责中后悔着。合同里写得很清楚，如果第一胎流产，雇主有权终止合同。流产后的身体要过几个月才能再怀孕，许多雇主不想等的。

    戴康城会怎样选择他不知道，他不了解他。戴康城对所有人都很好，对管家说“请”“对不起”，对助理也很照顾。但他冷血起来也可以非常冷血。他对叶青就放弃得很冷血。

    他不能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