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夜,天空竟飘下了零星雪花,严凌风伸展手心,一片绒雪飘落上面瞬间消散融成一滴水珠。严凌风收回手,转身回了卧室,脱下外套钻进被窝搂住了睡相香甜的徐延。他用眼神仔细描绘着徐延的五官,手掌轻柔地覆着徐延的小腹,胸腔内满满溢出的柔情令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从未感到如此地满足,这种满足令他有丝不实感。他深深地凝望着徐延,低下头亲吻徐延嫣红的嘴唇,驱散了脑中不该有的情绪,他嘴上触碰的,怀中搂紧的,手心贴紧的,他此刻正实实在在拥有着又怎会不真实?
他知道,他从前从未惧怕过是因为他不曾有过珍重之物。如今得到了能令他豁出一切来守护的宝物,他突然间怕了,怕这宝物在他手上有一丝丝的损伤,不,不只是损伤,哪怕一个不开心的眼神都能令他懊悔不已。这份担心给他带来沉重的责任,但也给他带来了无上荣耀。他恨不得告知全世界的人,这宝物的一切都是他的,只属于他,他如恶龙守护财宝般将徐延圈在身下不让他人触碰分毫,他能预料到,若是有人不怕死闯进他的地界中,那人必将被他挫骨扬灰。
严凌风仅仅思索了片刻便已释怀,怕,说明他还不够强大,他必须更加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人或事能波及他和他的宝物丝毫。
严凌风将徐延的身子动了动,让徐延以最舒适的姿势倚靠在他的怀里。柔被覆盖的下面,这两人如同连体婴儿般亲密无间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大年初一的早晨,徐父早早便起了床。一夜未眠的严一跟在徐父身后进了厨房,拿过徐父手上的老母鸡噔噔几下俐落地剁成了小块儿。
徐父惊讶道,“小严啊你这刀工不错啊。”
严一摇了摇头,“这没什么,小时候干得多了。”
“今年人多,看来得把大锅刷干净炖鸡汤了。”徐父说完就把灶台上盖的蓝布掀开,以往每年只有他和徐延徐续三人用不着大铁锅,今年不同了,不仅多了徐延肚子里的两个,还多了严凌风和小严,连一向不愿意来家里过年的齐烨今年不知为何呆这儿赖着不走,想起昨夜齐烨的逾矩之举,徐父忍不住按住太阳穴,这个人真让他头疼。
“徐叔,你放着吧,我来收拾。”严一接过徐父手中的锅盖,拿起刷碗布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
徐父看着严一利索的动嘴笑道,“小严啊,有对象了吗?以后谁当你媳妇儿可真是有福了。”
严一摇了摇头没说话,徐父当他是不好意思便没再继续打笑。有了严一打下手,徐父轻松地熬了一大锅肉香浓郁的鸡汤。
徐延被一阵压不住恶心感催醒,他掐了掐严凌风的腰肢,严凌风瞬间惊醒低下头观察徐延的状况。
“凌风,我想吐。”徐延捂住嘴巴,脸色发白。
严凌风心脏一紧,将徐延揽起靠在床头,又从柜中拿出一块毛毯裹紧徐延,迅速但又轻柔地抱起徐延出屋进了后院的卫生间里。
严凌风抱着徐延做到马桶上,拿出一个脸盆放到徐延的面前,“宝贝儿,吐吧。”
徐延回过头看了看严凌风摇摇头不肯,他不想严凌风看到他这般邋遢的模样。
严凌风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徐延又见单薄的后背,“没关系宝贝儿,吐吧,不要憋着,我会担心。”
徐延胃里的酸水早就涌到了嗓子眼,听完立马拿开手对着脸盆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呕吐。
徐延的呕吐根本止不住,呛得眼中泛出泪花,酸水吐完之后只能干呕,他感觉他快要把整个胃吐出来。歪着头注视着徐延的严凌风异常心疼,他恨不得自己去替徐延受这份苦,但他又做不到,只好咬紧牙轻拍着徐延的后背,希望能让徐延舒服一点。早在前些天徐父就告诉过他,徐延这才怀孕初期妊娠反应就这般严重,只怕月份越大孕吐反应会更大更频繁,直到过了头三月才会好转,不过也保不准徐延整个孕期都这样。徐父当年怀徐延就是这般,整整吐了九个月,吃什么都吐,不分昼夜不论早晚,吐得除了圆鼓鼓的肚皮身上其他地方只剩皮包骨头。
严凌风看着徐延吐出的胃汁皱紧了眉头,眼睛瞬间生出了许多血丝,他将脸盆放到地上,双手搂紧吐完后软绵绵倚靠着他胸膛的徐延,神色凝重地说,“宝贝儿,我们不要了行吗?”
徐延惊地瞪圆了眼睛回过头看着严凌风,“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要孩子了好吗?”
徐延大叫到,“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你是不是害怕了?”
严凌风闭上眼,“是,我是害怕了。”
徐延早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滑下脸庞,“怕?我爸不是说过他们不会是怪物吗?你不是说过你不怕的吗?”铺天盖地的绝望笼罩了徐延,他说怕了,他竟然说不要他们了,徐延紧紧地搂住肚皮慌了神色,怎么办,他自己该怎么办?
严凌风将徐延转过身,捧住了徐延潮湿的脸颊,“不,我不是害怕孩子,我是害怕你会出什么事,难道你没发现才几天你就瘦了好多?要是你有什么万一,我该怎么办?”
怀孕伴随着风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