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下了早朝就会回来了。”想了想,逢蒙又说道,“我师父近些年脾气有些不大好,他见了你要是想做些什么,你就顺着他吧,不要抵抗。”
陆压眼皮一跳,这孩子都说的是些什么玩意儿。谁管他劳什子师父是谁!转念又一想,他小小年纪法力如此高深,倒是想会会看他师父是哪路神仙。
不过。
要抓他治罪大可直接去九重天,按天条审了便是,为什么要把他关在笼子里带到这儿,再说了,这又是哪个山头。
这先不提,再来看这笼子,虽然又大又宽,但一看就是关豺狼虎豹的,他想站起来可笼子根本不够高,只能坐着。憋屈的要命。
“我还要回去当值。”逢蒙扫了眼陆压,不知道想什么,忽然一转身,踏出门槛走了。
“”陆压目瞪口呆。
不到一炷香,逢蒙又重新进了房门,手里端了个碗,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少年将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那位置贴着笼子缝隙,陆压伸手就能够的到。
“爹,你若是饿了就吃一点。”少年如是说。
谁家儿子把爹关笼子里,喂狗一样给食儿?
陆压满腔的火压都压不住,那一碗被煮熟的倒霉菜叶儿冒着绿油油的光,他一脚将那只碗蹬出去了老远,清脆的碰瓷声,碗碎了一地。陆压屈膝收回腿,将鼻梁捏的发红,看向笼子外边儿的少年,“崽儿啊,你娘是谁?”
逢蒙的神情略带了些疑惑,少顷又释然,应道,“我并非你所出。当年你非要给我叩头,收我做义子。我想着若认你为父便不能受那一拜,后来没让你给我磕头。”
“”
什么东西颠三倒四,陆压将鼻梁捏的更红,“孩子,你自己看看,这句话里哪个字是通顺的?”
逢蒙这次没有应话,他再耽搁些时辰不回去当值,炎光殿那边儿该有人察觉了,到时候定他个玩忽职守的罪,又要给师父带去不少麻烦。
这少年尽管看着很着急,还是以飞快的速度将地上的碎瓷收拾的干干净净,才遁了形。
陆压在笼子里也干不了别的,今日又起得太早,到了这个时辰有些犯困,就迷迷糊糊的就打了个瞌睡。只是缩手缩脚,睡的实在是不大安稳。鼻息间嗅到似曾相识的桃木香气,陆压睁开了眼。
他见到了一个人。
昨天半夜曾与这位主儿有过一面之缘。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如此近的距离下注视着那张眉目如画的脸,陆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连喘息都刻意停住了,怕出了丁点儿的动静儿都显得轻薄了。
直到憋气憋得有些脸红脖子粗,陆压才放弃闭气,他琢磨了片刻,刚想照着老规矩开口夸夸风景,对方却先行开了口,是一句对他的评价,“怎么有点蠢。”
“”
陆压脸上还有瞌睡时被笼子铁板铬出来的印子,头发乱糟糟,长手长脚缩在个破笼子里,确实不比往日里玉树临风。
凤里栖单膝跪于这笼子前,抬起手,指节叩了叩笼子的铁栅栏,看他,“叫什么名字?”
“陆压。”然后又明知故的问道了回去,“问人名字前不得自报家门?”
凤里栖想了想,开了口,却报了个令陆压颇为意外的名字,“我叫后羿。”
陆压控制不住的想贫,“后羿?就您这个长相说是嫦娥我都信。”
凤里栖又停了片刻,弯了弯唇角,“你在夸我好看?”
“”
陆压忽然想到在昆仑山上的藏书阁里翻阅的史册,那上面载录了当年六界共伐龙族之战。龙皇庚辰在大战之中生祭了自己九个儿子,椒图、螣蛇、屭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蛤蝮、睚眦、狻猊,凑成了天时地利人和,布了十日当空的阵法,要焚尽一切有形之物。
后羿射下九日,独留椒图。自此后羿也应了庚辰的禁咒,毕生不得见日,否则必如火烧火烤,血涌骨鸣。
最后战事是伏羲以魂锢魂作了收尾,这个只在位了一百一十一年的短命先帝同龙皇庚辰同归于尽,于他自己得意绝学红莲业火中烧的灰飞烟灭。
按道理说,位尊至了天帝也没什么必要去占旁人的威名,真如他所说,后羿是他,女娲也是他。那还挺有意思。陆压回过神,八卦道,“那后羿和嫦娥是后辈乱点鸳鸯谱?”
“嗯。”凤里栖应道。
陆压顺嘴往下胡扯,“伏羲和女娲真是两口子?”
不知这一句为何哄得龙颜大悦,凤里栖轻笑出了声,“对。”
陆压想起夜里这人跪在昆仑山北麓管鸿钧老祖要人那一幕,按照鸿钧老祖的说辞,这人想必是千年如一日的来昆仑山要人。那伏羲也多半是没死透。
陆压不再佯装三不知,直接点名了这人身份,“那娲皇陛下去抓你跑路的相公啊,抓着了就往笼子里关,白绫带子、悬玉环、勉铃、羊眼圈、贞操带,乐意怎么玩怎么玩,你逮我算怎么回事?”
“”
?